這段精彩發(fā),被蔣浚業(yè)聽了個正著,他才軍營巡視回來,落座兒時,忍不住鼓了鼓掌。
“兩位嫂子說的實在精彩呢,我竟然無法反駁。以前單知道婦人難纏,現(xiàn)在具象化了。我本就不想結(jié)婚生孩子,現(xiàn)在愈發(fā)鑒定了。”
“讓二弟見笑了,是我無能,沒管好家中內(nèi)室。若是二弟真因此不娶妻生子,那我可就是罪大惡極了。成為咱們老蔣家的罪人,父親要責備我了。我現(xiàn)在對蔣家無用,總不能還有害。”蔣頤圖的嘴角泛起苦笑,不是在戰(zhàn)功赫赫的弟弟跟前矮一頭,也不是對手握大權(quán)的二弟天然敬畏,單純覺著家丑不可外揚。現(xiàn)在揚了,讓他難堪。
“二弟不跟你們計較,純粹是科研人員、不會為著老農(nóng)的幾句無稽之談,而跟他們認真講解,只會一笑置之。不代表你們說的,就是對的,就有人支持了。”
“我可沒有啊,大哥別冤枉我。我對幾位大嫂,那都是佩服得緊。也只有大哥這樣的龍章鳳姿,才能引得絕世女郎盡折腰。我既沒這個魅力,也沒這個福氣。”蔣浚業(yè)不光嘴上說,還主動拿起拿起茶壺,給大哥和幾位嫂子,一一斟了茶。沒用丫鬟服侍,親力親為,已顯恭敬。
尤其如今在北疆掌實權(quán),比從前更謹小慎微了。不僅沒恣意妄為,甚至連年少輕狂也一并收了起來。
“只是大嫂有一不對,你們排擠影后就排擠唄,但別拿我小媽當槍使。鄭妍熙是否回來吃飯,我小媽一點都不在乎,你們別打著為她好的絲毫,打壓姨太太,還要她領情。是人都知道,小媽生性灑脫,從來不會為著這些狗扯羊皮的小事,在家長里短上,跟女人們橫眉冷目。你尊重她也好,無視她也罷,只要沒起了害人的心思,她都可以當沒看見,做她自己的事。”
因方幼萍有自己的事業(yè)、自己的理想,因而不會無聊到——把宅斗當成樂子,熱衷于打壓姨太太,把男人奉為爭搶對象。
“是啊,只怕二弟對我們的尊重,都是因為小媽從前做過少帥夫人。所以才對今日的少帥夫人,同樣耐心吧。”楊霄陽聽出了他表面恭敬、背后的譏諷,自然不會吃素的,不會慣著他。直白懟了回去。
連楊霄陽的臉色都變了,因這帥府的秘密,是不能揭開的,怎可公然宣之于口。
但蔣浚業(yè)卻仿佛根本沒當回事兒,大大咧咧就承認了:“是啊,就像你們都在同一所大學讀過書,她是學姐,我自然要對你們這些學妹多多關(guān)照。你們知道沾了她的光就好。”
幾個人在餐廳明槍暗箭地暗流涌動,等著父親和小媽過來。
更衣室里,方幼萍替他褪去軍裝外套,又為他穿上長衫,能明顯感覺到,交之從前,他精神不濟了許多,也動作遲緩了許多。
但她仍舊覺得可愛,像極了考拉。
他看過她所有樣子,從小到大,她是他扶養(yǎng)長大的。
她又何嘗不是?見過他從壯年走向暮年,看過他意氣風發(fā)的時候,也看過他美人遲暮的時候。
落地鏡前,蔣理承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摟著她的肩,朝著她靠向自己,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