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餐廳里那通電話,沈歲柔沒有回撥過去。
本想著等宋沉衍不在的時候,她再給池嶼回消息,但沒想到,池嶼等不到她的回電,直接跑到了節目組這里等她。
天氣逐漸熱起來,周圍又是人來人往的馬路。
池嶼在這兒等她的時候,怕被路人認出來,所以還戴著帽衫的兜帽。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夠,他眼里藏著很多細小的紅血絲。
沈歲柔看出他眼尾那抹微微的紅,知道他明顯是擔心壞了,心里也因為沒及時給他回電,而感到有點內疚。
“對不起呀阿嶼,我剛才在餐廳里吃飯,去洗手間的時候沒帶手機,所以沒接到你的電話。”
她從背包里拿出濕紙巾,遞給池嶼擦汗,“很熱吧,來了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近一個小時吧,如果她沒回來,或許更久,但池嶼沒說。
他仔細看著沈歲柔,喉結因為緊繃的情緒,上下輕微滾動,“姐姐,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了解你的行程。如果我早點知道你被萬國良邀請去了酒局,肯定會陪你一起,或者告訴你他是什么人,直接讓你不要去。”
那會兒鄭清告訴池嶼沈歲柔出事的時候,池嶼還在拍攝廣告。
那瞬間,他幾乎從頭到腳涼了個透,渾身不住地在發抖,然后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抬腿朝著門外跑去。
他不惜賠付違約金,連夜從外地飛回來,清晨的時候得知沈歲柔沒什么事,已經被宋沉衍帶走了。
池嶼松了口氣的同時,心里也很難受。
他很想見她,但在見她之前,要替她討回公道。
所以早上那會兒,他直接去了萬國良的辦公室,先教訓他一頓,再狠狠警告他,不許再動沈歲柔半根手指。
“我真的沒事啊。你不要覺得,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沈歲柔不想他自責,本來這件事,也沒有池嶼的責任在里面。
“就是我的問題。”池嶼清楚沈歲柔是在安慰自己,垂眸看著她,聲音壓抑著難過,“是我提議你去參加這個選秀的,沒有保護好你,就是我的責任。”
尤其是看到沈歲柔的手還纏著紗布,他心疼得恨不得再打萬國良兩拳。
池嶼太執著于自己的內疚,沈歲柔心知不是那樣,嘆了口氣,“其實我早有心理準備,知道總有一天肯定會遇到這種事。這種事在這個圈子里本身就很難避免,我沒背景是我的問題,他們想對我圖謀不軌,是他們的問題。但你沒有錯,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你不應該自責,知道了嗎?”
“可是我……”
“沒有,真的不是你的問題。”
明明池嶼是想來安慰沈歲柔的,沒想到,卻被她反過來安慰了。
他越說越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晃眼間,忽然瞥見沈歲柔白皙的脖頸上,有一個淡淡的紅印。
那個位置,很容易讓人想歪,如果不是足夠親密,肯定無法在那里留下這樣的痕跡。
轉念想起昨晚沈歲柔是被宋沉衍接走的,他微不可查的怔了下,眼神夾雜著失落。
池嶼轉頭看了眼還停在路邊的庫里南,低聲問沈歲柔:“歲柔姐,你脖子上的痕跡,是他弄的嗎?”
“什么痕跡?”沈歲柔愣了下,翻出小化妝鏡照了照。
在看到脖子上有個淺淺的吻痕時,她瞬間臉色微變,下意識抬手捂住脖子上那塊皮膚,“我不知道啊,但是我跟宋沉衍什么都沒有,什么也沒有發生。”
她尷尬得不行,耳根都有點燒起來。
其實不提還好,一提起來,她隱約記得,昨晚做夢夢到有人在跟她說話。
至于說了什么,倒是一點也記不清。
現在想想,難道跟她說話的,就是宋沉衍本人?
但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如果真是宋沉衍,她覺得,他應該不會什么都不做,只留個淺淡的印子就放過她。
畢竟每次在床上,宋沉衍一旦開始,不把她折騰到不剩一點力氣,絕不會停下,哪兒有那么好說話?
何況她身上也沒哪里感到不適,所以按道理來說,應該什么都沒有發生。
“可能是不小心碰傷的吧,也不是特別明顯。”池嶼聽到沈歲柔的解釋,心里暗暗松了口氣,把剩下的濕巾還給她。
“可能是吧。”沈歲柔懶得多想,接過濕巾的時候,忽然看到池嶼的指關節上有點破皮,忽然頓住,“你受傷了嗎,這手怎么回事啊?”
池嶼都忘了自己手上有傷,愣了下,把手往身后藏,“沒事,練拳擊的時候蹭破了。”
“什么沒事兒,嶼哥你這還藏著掖著?”
沈歲柔朝著后面看過去,才發現池嶼的助理小朱,原來一直跟在后面,只是留了空間給他們說話,所以在那邊樹蔭下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