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叩著頭,遲遲不動,在安靜到詭異的朝堂上,半晌后才發(fā)出沙啞的嗓音,“臣,謝陛下隆恩。”
“舅舅......”謝玄眼眶猩紅,還是朝晉元帝跪了下去,“父皇,舅舅他,他為大晉殫精竭慮,他——”
“你給朕住嘴!”晉元帝擰眉呵斥。
又有李敬在邊上提醒,謝玄不甘地閉上了嘴。
晉元帝揮手,謝昭領(lǐng)著禁軍上前拿人,謝玄伸手擋住,“舅父自己會走,你們不許碰他!”
李敬揚(yáng)起一抹苦澀又欣慰的笑,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最后看了謝玄一眼。
即便有想囑托的話,也無法于大殿之上交代。
最后一眼飽含諸多復(fù)雜的情緒,李敬跨步上前,神色傲然地朝著謝昭道:“走吧。”
而后,在眾臣的注目下,仰著頭,一步步地跨出這一條走了一輩子的路。
禁軍退去,朝堂上唯有謝玄在為李敬傷心,而他羽翼之下的人是擔(dān)心己身,政敵則是暗道活該。
此時有御史站出,“陛下,水災(zāi)既已有定論,那么姜大人之案是否該有裁決了?”
聞,宣王派官員站出,“陛下,即便水患有李相的緣故在,可負(fù)責(zé)造橋修堤的是姜大人,石料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偷換,他卻毫無所覺,竟仍用了次等石料,姜大人有著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如果沒有李丞相與曹司戶從中作梗,就沒有這件事,我看姜家就是無妄之災(zāi)!”
“一碼歸一碼,陛下將重任交于姜氏,是對姜氏的信任,姜大人作為欽差,又有多年修堤經(jīng)驗,他有負(fù)陛下臣民是事實,從來沒人說姜大人是害死百姓的根源,但他確實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
“姜大人已經(jīng)死了!”
“死了也有罪,難道人死債就消了嗎?即便姜明昌是被人禍害,可他連這么低級的錯誤都沒看出來,就是不對,死了那么百姓,他姜家要負(fù)責(zé)!”
幾個臣子面紅耳赤,吵得不可開交,慢慢有更多的朝臣加入爭執(zhí),雙方各執(zhí)一詞,語犀利振聾發(fā)聵。
義憤填膺之聲此起彼伏,聽得晉元帝頭疼,硬是聽了好久才讓太監(jiān)制止朝臣發(fā)。
晉元帝在靜謐中開口,“好了,太子有何看法。”
謝歡平淡道:“兒臣不為姜大人開脫,姜家確實有罪。”
方才為姜大人說話的臣子,聽了太子之,紛紛驚詫,沒想到連太子也覺得姜家有罪,看來姜家也要落得與李家一樣的下場了......他們一時間心中發(fā)酸,只留一聲慨嘆。
卻聽謝歡話鋒一轉(zhuǎn),“眾卿常年住在京城,立于朝堂,不常聽見百姓的聲音,這次,孤想請眾卿聽一聽,來自民間的心聲。”
臺下臣子皆好奇,不解太子要做什么。
“帶進(jìn)來。”隨著謝歡一聲令下,便有太監(jiān)牽著一個小姑娘走進(jìn)殿中。
眾臣奈不住好奇,朝后望去,目光隨著小姑娘的腳步而移動,心中猜測著小姑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