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下手的單海雄一陣緊張,連忙示意徐萬紫出去應付,自己卻開門閃進另外一個房間中,悄悄地藏匿了起來。
“咦!徐姐,是你,張科長沒在???”
我故意一臉驚訝的道:“沒事兒把大門關著干什么?呵呵!莫非你們保衛科還怕有壞人跑進來?”
“喲!是葉主任啊,今天是什么風把你給吹來了?張科長去俱樂部那邊了?!毙烊f紫趕忙整了整衣服,開門看見我,一臉驚喜的神色溢于表。
“哦!去舞廳那邊了?我只是來找他問個事情?!闭f著,我大大咧咧的走進屋,坐在背對大門的椅子上,眼角余光透過玻璃,瞅見單海雄的身影在大門處一閃即逝。
“要是找張科長有急事,你得去舞廳那邊。”
徐萬紫見單海雄的身影消失無蹤,心頭一塊石頭暫時算是放下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她發現自己似乎特別害怕眼前這個年輕的學弟,怕對方誤會自己和單海雄之間存在某種關系。
我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淡淡的道:“他走了?”
徐萬紫愣了愣,隨即駭然的捂住嘴巴,一臉不敢置信的神色。
“徐姐,何苦如此?”我滿臉憐惜之色。
全身一陣劇烈的顫栗漸漸變成抽.動,徐萬紫眼中的淚珠控制不住的滾滾而下。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冬天半夜三更的從被窩里爬出來鉆進寒風中去上班的滋味么?你知道大夏天車間里四五十度的高溫下站在那里七八個小時干活的滋味么?你知道那些猥瑣的工段長、車間主任在你身邊晃來晃去,就想要占你便宜的尷尬、惡心滋味么?”
我黯然嘆息,現實生活的無奈讓很多人漸漸失去了希望,唯有茍活,能夠稍稍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環境就不惜一切代價,這是不是太過殘酷了呢?
“徐姐,生活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灰暗,前景也不像你想象的那么狹窄,如果能夠從一個死胡同中走出來,也許你會發現一個更燦爛的天空。”
我的安慰或許空洞無物,但徐萬紫心里還是微微一顫,對于這個心思細膩的女人來說,她從未奢求過什么,但是在此時,在她孤苦無助時,哪怕石縫中長出的一顆嫩芽也會讓她激起生活的勇氣。
“能陪我多聊一會兒么?”捂住臉,讓心中苦楚盡情的通過眼淚發泄出來的徐萬紫抬起紅腫的雙眼問道。
“有何不可?走吧!我帶你出去走走?!蔽邑撌侄?。
黑魆魆的后勤大樓顯得格外陰森,也許單海雄就在隱藏在暗處窺探,但是我并不在意,這種貌似寬厚其實猥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在意,我甚至可以斷定,在看到自己和徐萬紫一同上車之后,留給他的只是疑惑、緊張和憂懼,我量他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舉動。
5.0排量的路虎攬勝在夜晚發動時,聲音震撼力十足,咆哮著像一陣風似得沖出后勤大樓的鐵門,投入到夜色中。
單海雄惡狠狠的盯著那兩道身影,他當然看清楚了我這個駕車者就是宋建國家的孩子,那個近段時期在青陽市響當當的人物。
但是,徐萬紫為什么會跟著這個家伙離開?是這個家伙早就勾搭上了徐萬紫,還是兩人偶然的相遇,亦或是徐萬紫求助于對方?單海雄不得而知。
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先前的一切恫嚇和威脅都毫無意義了,我的插手讓他陷入了進退兩難中。想對付我,他沒那本事,廠黨委副書記不過是個副科級,和我一樣。
就算是去威脅宋叔叔和文英阿姨,身為廠黨委的副書記,單海雄清楚的知道我這陣子發生的事情,更了解廠長劉先華和尚市長對我的看重。
他一個五十多歲快退休的人了,就算為了他家孩子以后的前途,也不敢冒這個險來得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