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神色坦然地道:“還好,開發區那邊準備的非常充分,上午秘書長還按照線路,專門跑了一趟,感覺還不錯,好像沒發現明顯問題,至于省城,我明天再跑一趟,最后確認!”
金長倫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摸出一支香煙,塞到嘴里,點燃后輕輕吸了一口,伸手拿起一份密封在檔案袋里的材料,很隨意地遞過去,壓低聲音道:“葉慶泉,這份材料十分重要,明天幫我交上去,怎么樣?”
我愣了一下,瞟著那份材料,隨即醒悟,不禁微微皺眉,有些為難地道:“長倫書記,這樣做不大好吧,我怕弄巧成拙,會引發周副書記的反感,他多次重申,這次下來,不過問下面的事情,也不當裁判員。”
金長倫看了我一眼,皺眉吸了幾口煙,以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不會的,材料里面反應的問題,都很現實,也很重要,客觀地反應了青陽的一些問題,周副書記看了,應該會感興趣的。”
我見實在無法推辭,只好接過材料,勉強笑了笑,道:“好吧,長倫書記,我盡量把材料轉到。”
“不是盡量,而是務必!”
金長倫撣了撣煙灰,加重了語氣,又從桌面上,拿出幾個牛皮紙信封,遞給了我,低聲地道:“這里有幾封信,都是提意見的,有些人想把事情搞大,被我壓下來了,你拿去看看,至于里面提到的問題,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我聽得一頭霧水,接過幾封信,抽出里面的信紙,皺眉看了起來,卻發現,這幾封信的內容大同小異,都是匿名舉報信,里面指責我貪污公款,購買豪車,還和多位女性保持著不正當關系,其中不但點了婉韻寒、葛秀英的名字,還有方蕓熙母女三人,并捏造出很多荒誕不經的事情,里面污穢語,極盡詆毀之能。
把信看完后,我暗自心驚,卻仍然保持著一份冷靜,把信紙丟下,神色輕松地道:“長倫書記,這些舉報信里面的內容,都是捕風捉影的無稽之談,如果組織上不相信,隨時可以進行調查!”
金長倫皺眉吸著煙,半晌,才輕聲地道:“相信,不過,人可畏嘛,在私生活方面,還是要格外重視的,你家里的那個保姆,和兩個孩子,最好還是要搬出去,不要給旁人留下口實。”
我想了想,勉為其難地道:“好吧,長倫書記,我會盡快安排的。”
金長倫嘆了一口氣,把香煙熄滅,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面色凝重地道:“應該是那些人搞的,他們總在我身邊的人身上做文章,上次是抓了潘理駿,這次擺明了又要對付你,不利用你們做文章,把我搞臭,徹底搞下臺,他們是不會安份下來的!”
我微微皺眉,暗自狐疑,如果不是剛剛從秘書長黃建章那邊,得到了一些極為隱蔽的信息,自己可能真的會相信這番話,可現在一琢磨,搞事的人不可能是李衛國,應該是另有其人。
目光落在那份材料上,我忽然聯想起,金長倫安排自己去買壯陽藥的事情……
我心頭猛然跳了幾下,暗自狐疑,難道這是金長倫的某種暗示,意思是捏到了自己的某些把柄,要以此為要挾,逼迫自己表明立場,在青陽市官場的這場政治傾軋當中,選擇徹底地站到他這邊?
這樣想著,就愈發覺得有可能,但我卻沒有表現出異樣之色,只是順著話題,故作生氣地道:“這些人真是不像話,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我在經濟上,生活作風上都是不怕查的。”
“那就好,對你,對理駿,我都是很放心的。”
金長倫篤定地一笑,站了起來,走到窗邊,拿著小噴壺,往窗臺上的花盆里澆了水,慢悠悠地道:“我這個人做事,就是恩怨分明,只搞陽謀,不搞陰謀詭計,也信奉一個道理,那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