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牡丹一走進房間,就覺得自己手腳發軟,心里邊砰砰跳個不停,心就想要從胸腔子里蹦出來一般慌得厲害,連帶著聲音也變得如蚊蚋般大小。
我笑著一擺手,道:“沒有,我有大件衣物洗的時候,會拿給你們,其他就不用了。”
“不,不行!馬主任說了,您的所有一切衣物都由我和桂芬姐負責清潔,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替您洗得干干凈凈的。”蕭牡丹的臉紅如發燒一般的紅了,胸前起伏也更是厲害。
“真的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洗。”
我笑了起來,這馬本貴還真把自己當作沒有出過門的孩子了?自己好歹也在大學里獨自一人生活過四年,什么還不是自己打理。
“不行,葉縣長,我和桂芬姐就是專門負責您和您住所的各種服務,如果沒有做好,馬主任會怪罪我們的。”
蕭牡丹也是這一批才進來的,這還是托自己老舅替縣委辦一個領導買了兩條煙、兩瓶酒,才算是謀到這個名額,她估計桂芬姐也差不多是這樣。
“沒關系,我這本來也沒什么事兒,你們有時間就去忙你們的吧,我和老馬說一下就行了。”我漫不經心的道。
“不行,葉縣長,您不能去說,您一說,馬主任就覺得我們沒事兒干,說不定就要趕我們回去了。”
蕭牡丹是真急了,聽說因為出了事兒,現在縣委招待所進人卡得特別嚴,光是人長得漂亮還不行,還得心性老實,免得出事兒,原本馬本貴就覺得自己和桂芬姐在里邊最老實,才會讓自己和桂芬姐來干這最輕松,又能接觸領導的活兒,就像那些小姐妹們說的那樣,保不準哪天領導覺得你順眼聽話,就讓縣里替你解決一個合同工編制,那你就算是熬出頭了。
假如葉縣長說這兒沒啥事兒干,馬主任要么覺得葉縣長是不太滿意,要么就是覺得自己二人在偷懶,那自己和桂芬姐就麻煩了。
“有這么嚴重?”
我是真有些詫異了,道:“可我這兒真沒有什么需要你們干的啊,衛生你們都打掃得很干凈了,衣物……總不能我天天都換下來讓你們洗吧?”
蕭牡丹急得都快要哭出來了,急促的道:“葉縣長,您就行行好,以后您起床就別疊被子,這些活兒都由我們來干,更不能去打開水,您就等著我們替您弄好,您再洗漱就行了。”
見小姑娘是真急眼了,我也就收拾起原本漫不經心的心情,對于自己可有可無的事情,卻是決定著別人的命運,這不能不讓我感慨,這就是官,為什么那么多人癡迷于仕途的爬升,或許是為了實現什么,亦或是為了這種可以主宰別人命運的感覺。
“小蕭,你坐吧,坐下來好好說。”
“葉縣長,我求你了,我和桂芬姐來這兒干活不容易,現在上哪兒去找份好一點的工作啊,田里的活兒家里人都能應付,可家里始終那么窮,我弟弟還在讀書,總得找點錢回去,才能供他把高中讀完,家里人還指望著他能考個師范學校,好跳出農村去呢。”
蕭牡丹也不知道怎么在對方面前說起這些話來了,只是覺得心里發慌,也就一下子抖落出來,道:“家里農活也就那么多,一畝田,四畝地,還有就是十幾畝荒山,一年農業稅、水利費、雙提款,外加種子、化肥錢,不算人工,一年下來都剩不了兩個,也就是能落下家里人吃的糧食。”
“那你們為什么不發展副業呢?”我也真有些感興趣起來,問道:“你家是哪兒的?”
“我家是雙河鄉的,副業?你是說養豬還是養雞、養鴨?養豬現在飼料漲得厲害,根本賺不到錢,弄不好就還要虧本;養雞,要建雞舍,稍不留意一場雞瘟下來,一切都完了。”
蕭牡丹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覺得眼前這個葉縣長似乎并不像那些當官的一樣頤指氣使、盛氣凌人的,也不像是那種高不可攀的模樣,或許是人家是從省城里下來的,人年輕就和氣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