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顧長峰等人的車消逝在黑暗中,我送劉宗回家途中,他輕聲問道:“慶泉,啟虎那里你去過沒有?”
“郭書記那里去了兩次,他也很忙,經常見不到人。”我目光平靜的道。
“他在那邊怎么樣?”劉宗輕聲的道,他仰靠在車座背上,瞑目養著神。
“嗯!怎么說呢?應該說地位相對超然吧,胡市長看樣子和他不太對路,霍書記倒是很看重他,但是霍書記初來乍到,郭書記卻是根深柢固,在那邊自成一系,政法系統據說號稱針插不入、水潑不進呢。”說著,我輕聲笑了起來。
“超然地位?這個世界哪有什么超然地位,老人家說過,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老郭看來還沒有拿準方向啊,這不是好現象!”
劉宗搖了搖頭,道:“聽說你們那邊馬上要準備大調整了?”
“嗯!聽說在十二月吧。”
我點了點頭,道:“聽說班子會有較大的變化,或許郭書記還在等什么呢。”
“也是,老郭也是風里來、雨里去的厲害角色,不應該看不清楚風色才對。”
劉宗笑了起來,道:“慶泉,這上邊的事情你還是別摻和的太多,我送你一句話,踏踏實實做事,坦坦蕩蕩做人,這才是正道,其他都不過是旁門左道,偶而為之可以,但是,要以為可以籍此無往不利,那栽跟斗是遲早的事情。”
我琢磨著劉宗話語的味道,看來他也是深有感觸,他剛坐上公安局長這個位置,也是處于風口浪尖上,稍不留意,就是打濕一身,他能穩穩當當的把市公安局這樣大一艘船穩住舵,平平順順的前進,沒有點功力,那是不行的。
我隨口問道:“劉哥,市委政法委書記還沒有明確?”
“哪有那么簡單?”
劉宗面色如恒,搖了搖頭道:“盡人事、聽天命,能成則成,不成,咱也不強求,嗯!強求也強求不來啊!”
說是這般說,我還是能感受到劉宗心里那份不甘,一次機會如果沒抓住,也許以后就再也沒有這樣的好機會了。
我沉吟了半晌,悠悠地道:“劉哥,我倒是覺得你該找個機會適當展示一下,你不展示,領導怎么知道你對公安工作的想法?你不展示,領導怎么知道你在駕馭治安局勢方面的能力?尤其在一些比較微妙的情勢下,適當表現和改變一下,有助于自己形象的凸顯。”
按理說,這話不應該由自己這個官場新兵來說,但是我覺得劉宗過于求穩了,前期采取潤物細無聲的方法,完成了市局人事的調整變化,現在如果仍然保持著一種相對低調的工作方式,那就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了。
郝力群的性格,我也從黃文翰那里略略了解一些。這點也是我最佩服黃文翰的地方,要說,郝力群與周鳴鳳并不是一路人,但黃文翰愣是在兩人的縫隙中如魚得水,玩得八面玲瓏。
雖然黃文翰已經到了省交通廳,但是我感覺得到,黃文翰和郝力群之間的關系反而更加密切了,所以與黃文翰在一起時,也不時能提及夠了解到郝力群的工作作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絕對不是郝力群所欣賞的風格。
除開派系的影響,到了郝力群和劉宗這種層次上,如果沒有特殊原因,行事風格相同往往能夠贏得一些意想不到的加分。
我覺得目前劉宗似乎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按理說,這政法委書記一職應該屬于他,但是郝力群卻一直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很顯然,劉宗對他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感,所以要想突破這個僵局,那就必須要求變、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