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書記,你可別這么說,新花公路那不過是借著省里邊扶持貧困地區的東風罷了,而花蓬公路那更是你們兩位領導和市領導的努力才算是僥幸得逞,至于說麒麟關、囫圇山風景區,那是現成的風景擺在那兒,我不過是牽了牽線,搭了搭橋,后期也一直是辛縣長在做工作,我實際上并沒有真正做多少實際工作。”
我一聽話題扯在自己頭上,趕緊解釋道。
“呵呵!慶泉,你不用謙虛,誰在其中起了多大作用,我清楚,老李清楚,市里領導一樣清楚,你年輕,前途遠大,除了在工作經驗上稍稍欠缺一些,但這可以在工作中慢慢積累,我倒是真心希望你能留下來,留在陵臺,留在我們淮鞍。”
鄒厚山笑了笑,道:“我們陵臺雖然窮了點,但是咱們這邊的老百姓淳樸厚道,你若是給他們帶來了希望和幫助,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忘懷,哪怕是你老了之后再來這里,他們一樣記得你。”
我沒有搭話,李永倉也沒有搭腔,他們倆都覺察到了,鄒厚山表現的與平常有些不同。
“老李,慶泉,其實我不說,你們可能也知道了,我很快就要調離陵臺,這也算是咱們臨分別之前的一次促膝談心吧。”
鄒厚山微微一笑,道:“或許我在這幾年中,有些做的不盡人意的地方,還要請老李諒解,慶泉也一樣,雖然我們只有短短幾個月時間相處,但是我自認為看人沒錯,你可以在陵臺,可以在淮鞍做出比在交通廳里更大的成績。”
“陵臺縣在新花公路和花蓬公路打通之后,必將迎來一個難得的發展機遇,丘區養殖業和今天甘省長所提及的果品加工行業,應該是我們陵臺目前的優勢產業,雖然還處于起步狀態,但是在整個淮鞍,我們已經占據了先機優勢,老李,慶泉,你們應當好好抓住這個契機,大力發展這兩大產業,這對于我們陵臺的脫貧致富,應該是一個很大的助力。”
三個人的身影沿著試驗園區的石徑緩緩移動,鄒厚山今天的談興甚濃,而李永倉和我則充當了一回忠實聽客,尤其是李永倉,更是顯得沉默,除了偶爾點頭或者用短暫的語氣助詞來表達自己的態度,基本上就是處于認真傾聽的狀態。
倒是我從鄒厚山話語中聽出了不少外之意,鄒厚山的態度看起來固然誠摯,但是語中也是希望自己能夠找好自己的位置,積極協助領導作好本職工作,同時也提醒自己不要好高騖遠,也不要太出風頭,這對于自己的成長不利。
我也不動聲色,只管聽著對方的語,心里卻自顧自的琢磨著鄒厚山這番話隱藏的含義。
毫無疑問,鄒厚山似乎并不滿足于市委統戰部長這個位置,看樣子還存在一定變數,只是陵臺縣這邊的動作變化,似乎不是他能控制的,也不知道鄒厚山究竟還有什么打算。
瞅著辦公桌上的日歷又翻過一頁,我有些感慨,一眨眼已經半年時間了。這半年,簡直就像是一覺睡下去作了幾個夢,再一醒來,就變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或許是生活的太過充實,以至于讓自己真的有些忽略了周邊的變化。
鄒厚山已經正式免去了陵臺縣委書記一職,調市委副秘書長,但是現在暫時沒有安排具體工作,顯然是在等待著省里人事調整的統籌規劃。
而李永倉正式出任了陵臺縣委書記,縣長一職也暫時兼任。
胡升達有些煩躁的解開衣領上紐扣,天氣并不熱,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躁熱,還有兩天就是市委會議,唯一的議題就是研究人事調整,這讓他感到了一絲壓力。
從陳省長那天離開之后,胡升達就感受到了來自霍崇浩方面的壓力。霍崇浩這次的動作前所未有的迅猛,市委組織部、宣傳部、市委辦都進行了一系列人事調整。
可這些都屬于市委系統的小范圍調整,胡升達壓根就不好置評,但是明天市委會議涉及的內容不一樣,這涉及到多個縣和地級行政部門重要職務調整,可他除了幾個已知職位外,胡升達第一次發現自己如此孤單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