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拍馬屁的道:“在我面前還想打馬虎眼?我可是黃哥你的得意門人啊。”
“少給我戴高帽。要說門人,那也得是出自老領導的門下,我們倆雖說歲數相差大了點,但最多算是師兄弟。”
黃文翰笑了起來,輕輕敲了一下我的頭,道:“你小子,老柳勉強也算是你的半個師父吧?老楊呢?宗呢?”
我也笑了起來,之后信誓旦旦的道:“嘿嘿!我是融會貫通諸家之長,將來必成大器!”
黃文翰心中也有些感慨,眼前這個家伙,雖然年齡和自己這幫人相差了二十歲,但是卻能很融洽的和他們這幫人打成一片。
劉宗就不說了,畢竟是他帶出道來的,可是楊正林和柳憲霖都不是易與相交之人,但是楊正林卻能和他打得火熱,而柳憲霖也能不遺余力的幫他運作,僅僅是這份本事,就得要些人來比,自己一樣從這個家伙身上也受益良多。
而這個家伙的反應和嗅覺以及學習適應能力也非一般人可比,眼界眼光,為人處事,這一切那都得舉一反三,什么活兒都能有一兩套招數,像陵臺這樣的窮縣,你要想在副縣長、縣長這樣的位置上站穩,拿不出一點真本事來,是不行的。
“慶泉,別給我油嘴,咱們都還是得按照自己的路子一步一步踩穩是正經。”
黃文翰喟然道:“蘇省長和郝書記都非常人,他們能上進,那也是情理之中。”
“黃哥你也甭妄自菲薄,我倒是覺得你和郝書記的路子有些相似,眼下國家對外改革開放路子越邁越大,而國企改革攻堅戰也開始拉開序幕,所謂的‘邯鋼經驗’不過是美國‘泰羅制’,也就是標準成本制度,解決不了大型國企的所有問題。
大型國企虧損面有增無減,企業負債率持續增高,國家統計局的調查數據觸目驚心,無數陷入困境的中小企業已經成為勒得政府喘不過氣來的另一條絞索了。
而我們玉州效仿諸城,但是卻規模更大、制度更健全、效果更好的企業改制試點經驗,無疑就是一大亮點了。”
我微笑中帶著詭譎的神色,讓黃文翰再度正視起了我,難道說這個家伙又聽到什么風聲不成?
“你小子,給我老老實實的說,是不是又聽到了什么風聲?”黃文翰沉聲問道。
我一臉詭秘神色,道:“嘿嘿!黃哥,你不也聽到了風聲么?副總理已經到了諸城考察,國家經貿委、體改委,一大幫子人隨行,昨天《經濟日報》的風向已經變了,前幾天還在刊載股份制改革的國有資產流失之嫌,而現在卻說是轉換機制、提高效率的靈丹妙藥,黃哥你沒有聽到什么風聲么?”
黃文翰盯視我半天,才緩緩地道:“我也是剛剛接到蘇省長和郝書記的通知,副總理一行人將會在后天飛抵玉州,對玉州市的中小企業改革成果進行考察。”
“哦?你是交通廳長,玉州市中小企業改革成果,不關你的事啊。”我裝模作樣的道。
“慶泉,你少在這給我裝瘋賣傻,玉州市中小企業改制,當初還不是你小子給我出的主意?當然,沒有蘇省長和郝書記的支持,這場改革也搞不下去,至少搞不了這樣徹底。”
黃文翰此時眼睛中閃過一絲精芒,竭力壓抑住內心的興奮和喜悅,要說能得副總理的接見,并且要和省委書記、省長以及省委副書記一起陪同副總理調研改制企業狀況,這種殊榮幾人能得?
雖然自己是中小企業改革試點的始作俑者,但是自己已經不在副市長位置上了,能有如此殊榮,就更加顯得難能可貴。可以說,副總理這一次的考察,也許就能改變自己后半生的命運也不為過。
“得,黃哥,你搞改革和我可沒什么關系,我只是給你提了個醒,諸城人家有現成的實際操作示范,咱們可以學一學。另外,諸城那邊不足的經驗,我們可以加以完善,比如如何評估國有資產,僅此而已,那是你的功勞,別往我頭上推。嗯!不對,也不是你的功勞,那是季書記、蘇省長和郝書記的功勞,你就是以實際操作者,不是么?”我眨巴眨巴眼睛,笑起來更像是一支扮豬吃虎的狐貍。
黃文翰無語的拍了拍我的肩膀,青出于藍勝于藍,看來用在這個家伙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假以時日,這個家伙成就肯定會超過自己這幫人,也許唯一令人遺憾的,就是這個家伙似乎沒有把精力完全放在正道上,這或許是他唯一的缺憾。
“黃哥,既然有這樣一個機會,你可得好好把握,這位副總理可是一個精明無比的角色,既有大無畏的魄力、又有洞察世事的目力,你得好好準備一下,尤其是得準備一下諸城方面做得不夠好、不夠圓滿的方面,你更應該琢磨周全。
另外你也得防著,萬一副總理問及其他方面,比如國有大型企業目前狀況和改革的問題,你也得有一套圓滿的說辭不是?”我若有所思的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