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朝陽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轉頭道:“小震,你最近干得不錯,前些天聽老萬講了,嶺溪鄉的財政增收和計生工作在全縣名列前茅,社會治安和綜合治理工作開展得也不錯,你好好干,出了成績,我的面子上也有光彩。”
林震笑了笑,站起身來,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曾國藩家書》,隨手翻了翻,便輕輕丟在書桌上,轉身道:“叔,我想早點調到縣里來。”
萬朝陽微微一愣怔,微微搖著頭道:“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小震啊,你要沉住氣,在鄉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多干些年,積累些政績,這對你將來的發展非常有利,現在時機不好,最多只能平調,得不償失,再等一等吧。”
林震眉頭挑了挑,輕聲地道:“叔,我已經和曹縣長談過了,他表示支持。”
“啪!”萬朝陽重重地拍了下桌子,低聲喝道:“胡鬧!”
林震卻不為所動,笑了笑,點上一支煙,抽了幾口,輕聲地道:“叔,你別生氣,我在鄉里干了四年,也該回縣里來了。”
萬朝陽冷笑著拿手指了指林震,低聲地道:“小震,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盤,鐘業堂前腳回縣里,你后腳就要跟過來,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已經成家立業了,怎么還跟個孩子似的,不就是個女人嘛,怎么就不能放下!”
林震笑了笑,搖了搖著頭道:“叔,這感情上的事兒,你是不會懂的……”
萬朝陽擺手打斷他的話,痛心疾首地道:“我是不懂,你把鐘業堂踩在腳底下整整三年,可你得到什么了?小震啊,適可為止吧,不然會斷送你大好前程的。”
林震默然不語,皺著眉頭深吸了一口煙,嘴里吐出淡淡的煙圈,過了半晌,才低聲地道:“要不是當初鐘業堂橫刀奪愛,我這些年哪會過得這樣痛苦。這三年,我起碼證明了,她選的的男人就是不如我,我就是比鐘業堂強,她當初的選擇是錯誤的,我要讓她后悔一輩子。”
說完后,他用力地將煙頭戳在煙灰缸里,抱肩站了半晌,擼開衣袖,摘下手表,低頭看著手腕上那十幾個煙頭燙過的傷疤,目光變得狠厲起來。
萬朝陽怔怔盯了他半晌,像是第一次認識這個侄子,過了許久,他才搖頭收回目光,輕輕嘆了一口氣,臉上帶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語氣低沉地道:“老萬是怎么說的?”
林震笑了笑,輕聲地道:“曹縣長答應了,過幾個月就讓我去教育局做局長。”
“他答應有個屁用,縣政府這邊的事兒,沒葉慶泉點頭,就憑他曹淵也想……”
說著,萬朝陽低低地‘哼!’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連連搖著頭道:“小震啊小震,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真沒想到啊,為了個女人……真是枉費了我一番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