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瞄了她一眼,把手里的雪茄煙掐滅,丟到煙灰缸里,輕聲地道:“五千萬,你怎么忽然想起問這個問題,不會是想幫我解決一些吧?”
婉叢蝶咯咯地笑了幾聲,隨后板起面孔,一擺手道:“想得倒美,我自己的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哪有閑心管你的事情,別自作多情了。”
我摸著下巴嘿嘿地笑了半晌,點了點頭道:“是有點自作多情了,前些日子我還真琢磨來著,最近一年股市暴漲,你們陶總估計賺得盆滿缽足了吧?他可是股市里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婉總能不能幫著做做工作,往陵臺縣這邊投點,順便把我這五千萬的任務給解決了。”
婉叢蝶嘆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窗邊,輕聲地道:“你高估陶總了,他是從股市起家的沒錯,但證監會那邊的線早就斷了,他認識的那幾個人,入獄的入獄,調離的調離,已經幫不上忙了,今年股市行情好,坐莊確實賺了不少,可陶總和朋友合伙在國外的業務遭遇投資陷阱,損失慘重,已經吃掉了大半的利潤,陶總已經瘦了十多斤,哪有心情搞投資。
前一段時間,你們陵臺縣的李書記親自去拜訪他,都吃了閉門羹,你就不要打集團公司的主意了,集團公司明年以防御性經營為主,除了已在運作的鋰電項目外,不再擴大投資。”
望著婉叢蝶的背影,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婉叢蝶原本也是難得的漂亮女人,可與白雪玲相比,就要遜色許多,只是這女人桀驁不馴的性格也挺吸引人的,對這匹野性難馴的胭脂馬,自己還是有點興趣,聽婉叢蝶把話說完,我皺了皺眉,一擺手道:“又是一個內戰高手,在國內賺錢倒毫不含糊,一旦走出國門,立時就被騙了個干凈,這個陶總,是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了。”
婉叢蝶笑了笑,轉身坐在皮椅上,又把兩條長腿架在辦公桌上,輕輕悠蕩了幾下,就摸過一管簽字筆,在手中轉來轉去,搖頭道:“陶總這人精明能干,很有遠見,但公司近幾年的快速發展,讓他有些頭腦發熱,盲目樂觀,去年我曾勸過他慎重考慮,可陶總就是不聽,非要把一部分核心業務挪到越南,現在可好,集團公司的既定戰略目標短時間內是無法實現了,起碼要停滯兩年,如果情況繼續惡化,就要準備提前過冬了,省城那邊已經擬定裁員五百名員工了,陵臺這邊還算好的,要不然,也要做出反應。”
我苦笑著搖頭道:“你帶來的可真不是好消息,既然陵臺這邊已經上了軌道,你一定要少裁員,爭取通過經營解決問題,陵臺縣的生活水平很低,本來下崗職工就多,就業壓力很大,如果你們再裁員,無疑是雪上加霜,容易出大亂子,現在眼看就到年底了,還是讓大家過個安生年吧。”
婉叢蝶拿筆敲打著桌面,微微點頭道:“這點你放心,我這邊只打算象征性裁掉個別人浮于事的中層管理干部,下面的職工是不會受到太大.波及的,而且當初在來這之前,我就要到了很大的自主權,在公司內部,我的意志還是能得到充份尊重的。”
我呵呵一笑,就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謝謝你的理解。”
婉叢蝶笑了笑,拿簽字筆挑開一疊文件,輕聲地道:“那你打算怎么感謝我?”
我摸起茶杯,慢悠悠地呷了口茶水,笑著說道:“你想怎么謝?要不中午一起出去吃飯吧。”
婉叢蝶搖了搖頭,把簽字筆輕輕丟在桌面上,輕聲地道:“誠意不夠,再想想。”
我呵呵一笑,一擺手道:“不用想了,你開條件吧。”
說完后,拿著杯子去沏茶,婉叢蝶的目光落在一張折好的白紙上,伸手拿過來,打開后只瞄了一眼,眸子里忽地閃過一道異樣的光彩,她揮動著白雪玲的畫像,咯咯笑著道:“條件只有一個,你把這位千嬌百媚的大美人介紹給我認識。”
我轉過頭來,看到婉叢蝶手里揮動的畫像,心中暗叫糟糕,剛才只顧和她閑聊,倒疏忽了,沒想到婉叢蝶竟將畫像翻了出來,他顧不上沏茶,趕忙松開按鈕,把茶杯放在飲水機旁,快步走到辦公桌邊,低聲笑道:“婉叢蝶女士,快別胡鬧,趕緊把東西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