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宸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均是笑逐顏開,兩人忙跟著我往正房走,剛剛來到門口,卻見房門被‘吱呀!’一聲推開,鐘母拎著兩個黑色的垃圾袋走出來,她見了我,趕忙停下腳步,笑著說道:“葉書記,您回來啦,我剛把洗燙過的衣服掛上,明早就可以穿啦,茶也泡好了,就在茶幾上放著。”
我見鐘母忙出了一頭汗,有些于心不忍,就掏出紙巾,在她前額上擦了擦,感激地道:“大娘,您都這么大歲數了,身子骨又不好,就別再忙活了,可千萬別累到,以后這些雜活就不要做了,還是讓我自己來干吧。”
鐘母卻夸張地搖頭道:“葉書記,瞧您說的,您這么大的領導,身子金貴著呢,哪能干這種粗活,我們這家人全靠您照應著呢,干些活也是應該的,您放心,電視上都說了,老年人應該加強運動,總閑著也不是好事,我的身子骨這陣子好多了,高血壓的毛病很久都沒犯了。”
我無奈之下,只好笑了笑,點著頭道:“那真是辛苦大娘了,感激不盡啊。”
鐘母瞄了他身后的兩人一眼,笑呵呵地道:“葉書記,您還沒吃飯吧?正好妮子來了同學,他們一直在等您回來,也還沒有吃晚飯,一會我下廚準備些可口的飯菜,就在正房吃吧,省得被孩子吵到。”
我晚餐倒是吃過了,但是和小慧一起去吃的西餐,很不合口味,就沒有吃多少,肚子里還真有些空,就笑著說道:“那就麻煩大娘了。”
“不麻煩,不麻煩。”鐘母連聲回了幾句,樂顛顛地跑了回去。
進了屋子,把外套掛好,我就摸了茶杯,打算為兩人倒茶,徐子琪卻慌忙站起,一把搶過茶杯,笑盈盈地道:“葉書記,怎么敢勞駕您給倒茶,您先坐好,我們自己來。”
說著,她不容分說,硬是將我按在沙發上,把杯子放在身前的茶幾上,取了朱紅色的茶壺,小心地斟了三杯茶水,雙手捧著茶杯,畢恭畢敬地遞了過去,直到我接過杯子,她才又坐好,扭過臉來,向旁邊滿臉堆笑的老公使了個眼色。
崔宸也站起來,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小熊貓,客氣地為我敬上煙,點了火,三人坐在沙發上攀談起來。
通過聊天,我了解到,這兩口子自從畢業后,沒有找工作,一直在外地做生意,他們先是加盟了一家火鍋連鎖店,賺到了第一桶金,隨后開了兩家餐館一家酒吧,生意本來還是很紅火的,但后來因為一時不察,卷入到一場是非里,得罪了當地地下世界上的頭面人物,對方出動了五十幾人,一夜之間砸了他們三家店面,并放出話來,揚要把他們趕出縣城。
崔宸在當地也有些門路,就托人找關系和解,那人卻獅子大開口,張嘴就要三十萬了事,兩口子商量了一番,怕對方拿了錢之后也不肯罷手,繼續糾纏,索性就搬了出來,再尋出路,說到傷心處,徐子琪的眼圈一紅,險些掉下淚來。
崔宸見狀,忙在旁邊使眼色,又拉了拉她的袖口,徐子琪這才幽幽嘆了一口氣,強顏歡笑地道:“葉書記啊,做買賣真不容易啊,賺得都是辛苦錢,無論白道地下世界,哪邊得罪了都吃不開,要是沒有后臺,隨便什么人都能上門欺負,那些道上的朋友,平時白吃白喝白拿不說,有了事情,卻都躲了不肯出來,就是這樣,還不敢得罪他們,否則就會變著法的禍害我們,真是苦不堪吶。”
我聽了直皺眉,吸了一口煙之后,就搖著頭道:“那些家伙氣焰太囂張了,反黑勢在必行,否則危害太大,你們放心,別的地方我管不了,但在陵臺縣,我是不會允許黑惡勢力危害一方的,縣里前段時間反黑的效果很好,處理了一批人,當然,這還遠遠不夠,我的態度就是,沒有嚴打的說法,冒頭就打,除惡務盡,絕不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