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識的撓了撓頭,嘻笑著道:“黃哥,到京城干什么?不是邀請我去參加國慶典禮吧,我的資格不夠啊!”
“慶泉,你好歹也是一縣的縣委書記了,說話給我正經點行不?”黃文翰聲音陡然提高,顯示出對方真有些怒了。
“嘿嘿!黃哥,開個玩笑,我想你在京里也沒有人和你說說俏皮話,整日里板著面孔也難受啊,開個玩笑也能調劑一下氣氛不是?好吧,要我來可以,不過你總得說說是什么事兒吧?”我趕緊收斂起笑臉來,一本正經的道。
“上一次和你提起過,你相親的事兒,下個月我要隨總理出訪非洲,沒時間,就在這個月把這事兒定了。”黃文翰語氣中不容置疑。
“喂!黃哥,不能啊,這婚姻大事怎么能……”我吃了一驚,趕緊說道。
“慶泉,你現在已經是縣委書記了,你聽說過那個縣委書記婚姻狀況還是未婚的?不成一個家,你怎么讓組織信任你真正成熟了?不用說了,過來再說。”黃文翰壓下電話,只留下放在耳邊嘟嘟聲的發呆的我。
我仰身在沙發椅中,默默的思索著,看來繞來繞去都過不了這一關,我苦笑著搖了搖頭,黃文翰方才的語氣十分嚴肅,看樣子是真要給自己安排一場政治婚姻還是怎么的?
可是自己真的就需要一場政治婚姻么?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或者說適合自己的不行么?我罕有的從抽屜里拿出一盒香煙,抽出一支,然后放在鼻間細細的嗅著那煙絲中傳遞出來的煙草和香精混合在一起的特殊香味。
黃文翰會給自己安排一個什么樣的婚姻,我一點都沒有興趣過問,因為無論對方條件如何,首先在這種心態下自己似乎永遠無法激發起真正的感情,在我看來,感情是需要碰撞出火花才能真正稱其為感情,否則頂多也就是一種泛泛的交情,我將這種夾雜著濃烈功利性的感情,稱之為交情。
但是自己能拒絕么?我也覺得有些苦惱,黃文翰和柳憲霖等人對自己的期待都很高,雖然兩人并不屬于同路人,但是在對于自己的期待上,卻無二致,都希望自己能夠通過聯姻式的方式來加速自己仕途上的升遷速度,或者說替自己鋪墊下厚實的底子。
我嘴里涌起一陣淡淡的苦澀,仕途上的功成名就,難道就必須要以婚姻上的犧牲作為代價么?如果換了其他人,或許是如此,但是自己呢?我卻不認為這是絕對的。
使勁甩了甩頭,我翻了翻案桌上的臺歷,今天已經星期三了,聽黃文翰的口氣,似乎也只有安排在星期六或者星期天,相親這樣土鱉的事情,居然有一天也會落在了自己頭上,想到這兒,我就覺得既好笑、又好氣。
定了定神,我拿起擺放在案桌上厚厚一疊的文件資料,省公安廳在獲得了公安部同意進行試點的批復后,很快就向省政府作了專題報告,省政府的的調研工作細致和高效,僅僅兩個月,就正式出臺了在淮鞍市開展小城鎮建設試點的實施意見。
我在第一時間獲知了這個消息之后,立即重新開啟了原本已經停止接受報名的小城鎮試點戶籍改革,就搶在了省政府文件正式出臺下發的三天之內,陵臺縣又一口氣接收了一千多戶三千人,其中這后面一千多戶,絕大多數都是來自外地市,甚至來自外省的也有相當比例。
而等淮鞍市其他縣也正式開始對外宣布小城鎮建設試點的幾條優惠條件時,陵臺縣已經將能吸納的都接受得差不多了,宏林公司在河東的兩處住宅小區被銷售一空,河西老區這邊的商住樓也一樣所剩無幾,創造這樣歷史的,除了這個小城鎮建設試點這個契機之外,其他的你永遠無法想象在這個時代會是如此瘋狂。
按照和市里邊的協議,陵臺縣從這將近九千人收取了每人三千元的城市建設配套費,然后留下百分之四十作為陵臺縣城市市政建設的專項資金使用,其余百分六十上繳市財政。
雖然這樣一個協議,權力和義務顯然不平等,但是對于陵臺縣來說,已經相當滿足了,尤其是搶先得手的一博,幾乎是把能夠吸納的資源絕大部分吸收到了陵臺,而陵臺縣雛形初現的城市架構,同樣也讓來自外地希望成為城市人口中的一員的人們,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