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我,覺得頭有些隱隱作疼,我撐起身來看了看四周,是在房間里,寇苓的確來了,不過是帶了一個同事一起來的,很顯然,這是有意無意的一種暗示,我當然明白。
她那個同事顯得有點瘋,喝起酒來卻是狠辣得緊,兩瓶藍方下去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煞是駭人,連我都有些怵了,也不知道寇苓是從哪里請來這樣一個超級殺手級人物,何況自己也真沒想要占她便宜的意思。
好在那女孩子雖然瘋,但是卻并不干涉我和寇苓之間的敘舊,只是自顧自的在一旁享受著。
和老同學在一起,又借著酒意,連我也覺著自己的膽子大了許多,臉皮也厚了不少,平素還有些礙口識羞的話語也就毫無顧忌的張嘴就來,雖然只是些陳谷子爛芝麻的舊事,但是還是能逗得兩人都有一種時光倒流、恍然如夢的感覺。
雖然寇苓掩飾得很好,但是我還是很小心的覺察到了寇苓眉目間的一抹抑郁,直到快要離開酒吧時,我才找到一個機會小心詢問他和他那位‘肥羊’先生之間,是不是出了什么狀況。
但是我沒有想到,自己的發問竟然被耳朵賊尖的那個瘋女孩聽見了,她惡狠狠的瞪著自己,似乎自己就是罪魁禍首一般,弄得我有點莫名其妙,莫不是寇苓和她那位‘肥羊’,又或者是‘費翔’鬧別扭,還是因為自己而起?
只是,這從何說起?自己似乎也就只有在華聯商廈門口和那位‘肥羊’見過一面,連話都沒有說兩句就各奔東西了,說不上什么恩怨情仇吧?
莫不是八年前自己的“壯舉”被肥羊了解到了,所以才會……?那未免也太小氣了吧,早已經隨風而逝的事情,也能引起這樣的風波?那可真是太夸張了。
寇苓到最后也沒有說她和那位‘肥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實際上,連寇苓自己也不清楚費洋為什么會那樣執著的追問自己和我之間的事情,尤其是翻來覆去問我的現狀。
寇苓本來也就不清楚我的現狀,只是聽同學說起過,對方最初被分到青陽市資源局,后來好像沒有干了,去了開發區,最后好像又離開了開發區,到了市委辦,具體在干什么,班上同學誰也不知道,只是覺得他很落魄,處境很糟糕,也就沒有誰刨根問底的去問個明白,那樣也太不厚道了,而我和高中的同學們聯系并不密切,也沒什么人知曉我的真實情況。
但是費洋似乎始終覺得自己欺騙了他,寇苓解釋不聽的情況下也就惱了,沒想到這一鬧崩,費洋竟然就有點不依不饒的味道,再也沒有來找寇苓,這讓寇苓傷心欲絕,但是卻硬著骨氣沒有主動和對方聯系,兩人的關系似乎也就這么僵冷了下來。
我自然不清楚這其中底細,只是覺得寇苓的情緒似乎不太好,我也就知趣的早點結束,只是被那個瘋女孩給灌了兩瓶威士忌下去,也讓我有些吃不住,這一夜睡下來,到天亮都還有些頭疼。
我這一趟京城之行,安排得相當緊湊,除了相親任務之外,自己還和韓建偉約好見面聊一聊,雖然電話往來很多,但是許多問題,還是當面交流、問個清楚更穩妥。
另外,我還得和任向東去見見面、深談一次,亞洲金融風暴的陰雷聲已經在天際滾動,泰國人已經開始感覺到風暴到來之前的陣陣潮意了,但是他們仍然很樂觀,或者說太天真了,一直要到風暴將他們和他們鄰居們身上的內.衣、內.褲都卷走,他們才會意識到這一場寒潮的威力。
我斷然否決了韓建偉興致盎然的擴大投資計劃,到明年和后年有太多的鯨吞機會,宏觀經濟的趨冷和對外出口的萎縮,會讓傳統產業陷入困境,而這,正是手中握有大筆真金白銀的企業兼并重組的最佳時機。
我只是提醒韓建偉,抓住今年最后的輝煌,將能賣出去的每一噸煤都要賣出去,不要留半點存貨,要把現金握在手中,到了明年、后年,你就是想不留存貨都不行了,緊鎖的市場會讓市場從高峰徹底跌落下來。
韓建偉沒有想到自己苦心設想,卻被我迎頭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但是在我細細與他把明后兩年的形勢進行了分析之后,他也覺得現在不是擴大規模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