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我再次醒來時,只覺得頭痛欲裂,腦袋里嗡嗡作響,我慢慢睜開雙眼,視線仍然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但直覺告訴他,自己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因為全身赤.裸,一股無邊的冷意襲來,我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
過了許久,在重疊晃動的影像中,我仿佛看到了一個背影,那人似乎正背手站在墻邊,欣賞著墻上的山水畫,那幅畫正是婉韻寒送給自己的那幅‘大鵬展翅圖’。
我悶哼一聲,打算站起身來,但身上軟綿綿的,使不出半點力氣,一種空前的虛弱感襲來,這令我感到一絲恐懼,更多的是憤怒,在休息片刻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霍地站起,踉踉蹌蹌地向前沖出兩步,接著雙腿一軟,緩緩地倒了下去。
黑影被驚動,轉過身子,驚訝地望了我一眼,皺著眉頭走了過來,伸出戴著膠皮手套的雙手,輕輕將他從地上扶起,沉默了半晌,才把嘴唇湊到我的耳邊,聲音低沉地道:“別擔心,我只是來求財?shù)模粫δ恪!?
我的腦海里仍然是一陣嗡嗡的響聲,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講什么,我用力晃動一下腦袋,再次睜開眼睛,眼前出現(xiàn)一個戴著黑色頭套的人,五官之中,除了眼睛之外,其他所有部位都在頭套之內(nèi),讓人根本無法讓人看清他的相貌,那頭套不知是用什么材質做成的,彈性極好,在他鼻子的呼吸作用下,輕輕起伏著,顯得異常詭異。
我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的一雙眼睛,不知為什么,那雙眼睛竟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任憑自己如何努力的回憶,都想不起曾在哪里見過,我重重地哼了一聲,吃力地動了動嘴唇,從牙縫里艱難地擠出三個字,道:“你是誰?”
男人的目光中露出一絲傷感之色,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我的身邊,伸出戴著橡皮手套的雙手,將我扶到床上,輕輕拉上被子,坐在床邊,俯下身子,默默地注視著虛弱無力的我,眼神中多出幾分困惑與迷茫。
幾分鐘之后,他伸出右手,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個藍色的小瓶,放到我的鼻孔之下,小心翼翼地將瓶蓋旋轉了個角度,我吸入了從里面逸出的氣體,神色詭異地笑了笑,就昏睡了過去。
戴著黑色頭套的男人將瓶蓋旋回原來的位置,把藍色小瓶重新放進上衣口袋里,緩緩從床邊站起,走到對面的墻邊,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卷軸上那只振翅欲飛的大鵬,苦澀地一笑,回頭望了一眼,低聲地道:“好好干,千萬別讓她失望。”
話音落后,他轉身走出房間,輕輕帶上房門,向沙發(fā)的方向望了望,輕聲地道:“等急了吧,現(xiàn)在可以回去了。”
坐在沙發(fā)上的人卻沒有動,而是握著微型電棍,愣怔怔地望著手中的一張證件,過了半晌,他才皺了皺眉頭,神色不安地道:“快過來看看,我們可能惹大麻煩了,他也是二局二處的人,只是來頭很大,好像是京城老王家的人,上面要是追究下來,搞不好,我會被你這家伙給害死。”
戴著頭套的男人微微一愣,緩緩走了過去,低頭望去,卻見強光之下,我的照片清晰可見,他盯著‘王佑泉’三個字看了良久,輕輕吁了一口氣,聲音沙啞地道:“沒有關系,只是掛名的,你放心,我心愿已了,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根本查不到我頭上,也就不會連累到你,更何況,我們又沒有傷到他,你何必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