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韻寒輕輕拍了拍胸口,抿了口茶水,臉上綻出柔美的笑意,那笑容在陽光的映照下,竟如春花初綻,顯得格外明艷動人。
桑塔納2000中,我鼻梁上架著一副墨鏡,嘴里嚼著口香糖,伸手把車載音響打開,聽著胡可兒演唱的新歌,在歡快的歌聲里,心情一時大好,他先把車子開到電腦城,照著龐曉麗發來的單子,將游戲光盤買齊,接著坐回車內,驅車前往位于和平區歐美電器附近的花園酒店,去見李國勇等人,這還是在周鳴鳳離開江州省后,自己第一次參加周系重要骨干成員間的聚會。
自從到了陵臺縣后,我的消息變得很是閉塞,加上工作上的事情一直很多,閑暇時光也大半都在和白雪玲廝混,因此,對于周系成員最近的狀況,我知之甚少,而那位市委常委、紀委書記李國勇的嘴巴極嚴,也沒有向自己主動透露什么。
我雖然在基層很少站隊,但并不等于他不重視圈子的建設,在官場里面,單打獨斗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性,我雖然自詡在下面干了些實事,做出了些工作成績,但實際,如果上面沒有領導在關鍵時刻站出來為自己說話,沒有下面的同僚們力捧,恐怕直到現在,自己都干不到一個實權科長的級別,更不要說成為江州省內如此年輕的縣委書記了。
但在我眼里,真正重要的圈子不僅僅是理念相當,有共同的利益,更重要的是,圈子成員要有足夠的份量,否則只是一時只需,沒有太大的意義,反過來也是一樣,如果他達不到一定的高度,圈子里的人也不會真正重視起他。
我以往也參加過周系的聚會,但除了何仲良之外,其他的人,大都以為他只是周鳴鳳的遠房親屬,很少會有人把他真當回事,周系運作的事情,也大都與我無關,因此,那時的自己雖然身在圈子里,但實際上卻屬于游離于圈里圈外的邊緣人物,而現在則不同了,我已經通過實際行動,獲得了周系成員的認可,拿到了一張進入周系核心圈子的入場券。
小車在路上開了二十幾分鐘,拐過一個十字路口,前方出現一個花園式的酒店,望著面前這棟歐式風格的建筑,我將車子停穩,跳下車后,隨手關上車門,我摘下墨鏡,抬起頭來,瞇著眼睛向十三樓望了一眼,他的心情不由得悸動起來,竟脫口而出,說了句連他都感到異常吃驚的一句話:“周系以后改姓葉了!”
在身穿旗袍的女服務員引領下,我乘著電梯上了十三樓,來到約定的房間門口,按了門鈴,房門很快被打開,一個胖墩墩的身子出現在面前,他見到我之后,微微一愣,板著面孔,冷冷地道:“你找誰?”
我卻已經認出他來,是原來省建設廳的一位副廳長,忙微笑著解釋道:“張廳長,你好,李書記打電話讓我過來的。”
張副廳長愣了愣,把狐疑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拿手摸了摸梳理得一絲不亂的頭發,好像想起什么,嘴角一揚,那張原本充滿威儀的臉上,很快現出和藹的笑意,微微點著頭道:“我記起來了,咱們以前見過面,你是省交通廳的葉主任吧,請進。”
我走進房間,見黑色的真皮沙發上,還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那人留著短發,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裝,他只抬頭望了我一眼,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著道:“這不是葉主任嗎,快過來坐。”
我加快了腳步,微笑著道:“蔡檢察長,好久不見了。”
張副廳長晃悠悠地坐到沙發上,抬手摸了摸頭發,微微搖著頭道:“葉主任,老黃已經不是檢察長了,他已經調到外市去了。”
我的表情有些尷尬,走到兩人對面的沙發邊坐下,歉然的道:“周書記調走以后,我一直沒有和各位領導聯系,對現在的情況都不怎么太了解。”
蔡文杰呵呵一笑,理解地點了點頭,把身子向后一仰,輕聲地道:“是啊,是啊,前段時間省里、市里都發生了一些人事調整,大家都很忙,我們幾個老家伙都自顧不暇,倒沒有太多時間去關注你們這些年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