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天明聽到僅山地畜牧業這一項,去年就讓全縣農民人平增收超過三百元時,素來古井不波的他也不禁微微動容,人均增收三百元,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在現在一般貧困縣農民收入都還在千元之下徘徊情況下,一下子增收三百元,那也就意味著收入一下子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到四十,這個增幅怕是在全省都要說是數一數二了,雖然可能陵臺縣的農民純收入基數比較低。
而當我介紹由于畜牧業的發展,使得除了肉牛、肉羊養殖逐漸向奶牛養殖擴展,進而帶動運輸業、服務業的發展,以至于現在奶制品的龍頭企業伊利集團和本省奶制品狀元企業玉州西華乳業都有意來陵臺落戶時,楊天明就更是心懷感慨,
楊天明一直相當關注三農問題和貧困地區脫貧致富問題,在他看來要解決三農問題的關鍵還是要讓農村大量剩余勞動力得到一個合理的出路,不關你是發展本地工業,還是組織勞務輸出,不管你是調整農村產業結構還是提高土地單位產出效益,規根到底還是一條,那就是要充份發揮農村剩余勞動力的價值。
像陵臺這樣的毫無工業基礎的純農業縣,農村居民占全縣人口的百分之九十以上,一下子就想要通過發展工業來達到消化農村剩余勞動力肯定是一個不現實的想法,而陵臺縣本身自然條件既沒有自然礦產資源,發展糧食產生條件也不算好,但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去能引進江州大學農學院搞起一個示范園區來推廣牧草種植,發展牧草基地,進而帶動全縣畜牧業發展,僅此一點就足以證明這個年輕人的能力不簡單。
聽他的介紹周鄰幾個縣條件也和陵臺相差不大,但是陵臺縣占據了這個先機使得農牧產品加工企業紛紛落戶陵臺,自然而然也就使得陵臺成為了周鄰幾個縣的原料加工中心,而規模效應和吸聚效應也許就會在不出現其他大的意外情況下,使得周鄰其他縣很難奪取陵臺的特殊位置。
原本有些生硬的場面一旦被打開,我感受到了對方情緒的變化,也就放開手腳侃侃而談。
從黑茶產業的改制發展壯大,再到林果產業的發展和引入外資加工企業對果品的加工提升產品附加值,楊天明也是興致頗濃。
他本來就是在懷慶擔任過多年的專員和地委書記,而懷慶也是一個典型的勞動力富裕的農業區,怎樣發展經濟帶動農民致富也是楊天明多年的夙愿。
即便是擔任省委領導之后,他也一直在關注各地農業經濟發展,但是近年來各地不顧本地實際情況,只圖建一些不切實際的開發區,但是招商引資來的項目,大多都是一些高污染、高耗能,已經被沿海地區逐漸淘汰的夕陽產業,真正涉及農業產業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這個年輕人娓娓道來的這一系列農業產業化、規模化發展,讓楊天明卻是眼前一亮,尤其是聽得縣里還幫助兩家肉聯企業和果汁果品加工企業都獲得了省農發行的農業產業化專項貸款,更是覺得此人無論是在發展思路上、還是行動上,都很有一套。
我半點未提道路交通建設的改善和制革工業園區的建設,他因經覺察到了楊天明對于那些引入高污染高耗能產業的反對態度,而利用自己關系搞交通建設也不值一提,楊天明感興趣的是能否在陵臺縣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和農業產業化發展的路子上尋找到一條具有代表性和普遍性的經驗,而不是炫耀你那些所謂人脈資源。
兩人這一談下來就是兩個小時過去了,劉宗相當知趣,只是遠遠的坐在角落里自顧自的釣魚享受。當時我們倆人就說好了,我自由發揮,能說到什么份上就算什么份上,如果劉宗冒然摻和其中,弄不好,只會適得其反。
現在劉宗的心也放下來了,看樣子,葉慶泉這小子還真有些嘴皮子本事,和楊天明都能說到一條路子上,一談這么久,難怪這小子這么有女人緣,多少女人只怕都是被他這張嘴給迷住的。
“這么說來,你們陵臺縣也算是自己趟出了一條路子,農業產業結構調整這句話,也提了這么多年了,我記得我還在擔任懷慶地委書記的時候,這句話就已經在提了。
但是怎樣調整,大伙兒似乎心中都無數。是不是一擁而上發展大棚蔬菜或者搞什么糧油加工,要么就是一窩蜂的去發展生豬養殖和小家禽養殖,或者就是大栽果樹,這樣頭腦發熱、一陣風式的運動,給農村經濟帶來的損失和教訓,是十分慘痛的。”
楊天明顯然也是很有感觸,搖了搖頭,道:“你們陵臺搞得很不錯,能夠利用當地優勢條件,吸引和引進農產品深加工的企業來你們這里落戶,然后形成加工的優勢產業反過來拉動,這種良性循環一旦形成,可以促成產業壯大,而且對周圍的資源也可以形成吸聚效應,的確值得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