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瘦男子隱晦的一笑,擺了擺手,道:“老馬,你們局里不是新招了幾名專門負責搞接待的警花進來么?他來了之后,邀請他到你們局里視察工作,安排安排活動,試試他的底。我再安排人去了解一下,他在陵臺搞了那么多工程,我就不信他沒有沾一點葷腥?只要他敢收錢,就不怕他不就范。”
馬占彪笑了起來,豎起大拇指,笑著道:“丁區長,還是你行,早就把路子想好了,姓葉的這么年輕就驟登高位,我也不信他就沒有弱點。
就像你說的,陵臺那幾個大工程,過手的建設資金,至少也得幾千萬、上億吧,弄不好,這小子就是在這里面刨著錢了,然后把上邊疏通好了,才會弄到這市委常委的位置呢,保不準現在他就想到咱們西江來回收一下投資呢。”
說到這兒,兩人都是心領神會的大笑了起來。
我放下洪和平的電話后,又接到了湯彥琳的電話,通知自己明早九點鐘準時參加市委常委會,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參加市委常委會,湯彥琳專門提醒了自己,不要誤了時間,而且,會上可能就要對自己的工作分工做一個安排。
這一夜,我難得的也有些輾轉反側了,市委常委、西江區委書記,還兼著經濟技術開發區管委會的黨工委書記,頭銜聽起來一大串,也的確有些令人眼紅,也不知道這潭深水自己趟下去之后,還能不能干凈爽利的拔出身子來。
自己這一去,陵臺這邊丟下的基業還真有些可惜了,污水處理廠已經上馬,制革工業園區也已經初具規模,按照縣里邊估計,今年光是制革業投資就要超過八千萬元,估計明年這幾年大型制革企業投產,制革工業園區的產值就會超過三億元,這對于像淮鞍市里的這樣一個內陸山區縣來說,簡直就是奇跡。
這很大程度有賴于污水處理廠帶來的巨大吸引力,不再需要考慮環保方面的壓力,可以放心大膽的在這個園區加大投資規模,就算是先期付出一些也想得過,尤其是看到縣里邊都敢拿出兩千萬來投入,這更是加大了企業的投資決心。
旅游景區的發展也是喜人,今年旅游業產值就算是沖擊億元還差一點,但是明年突破一億五千萬,辛存煥也是有絕對信心,其增長速度超過百分之五十。
加上大華和三葉兩家龍頭肉聯宰割企業生產規模繼續擴大,畜牧業基地發展方興未艾,今年陵臺gdp極有可能歷史性的突破八億元,財政收入也可能要突破七千萬元,比上一年增幅超過百分之三十。
這樣好一個欣欣向榮的局面下,自己卻不得不將它丟下,這的確讓我有些依依不舍,但是每個人都不得不走出這一步,從一個走向另一個。
西江區gdp在建市時就突破了十億,但是這兩年卻是增長緩慢,今年據說只能爭取突破十二億,財政收入更是起起伏伏,建市時就逼近億元,但是兩年過去了,財政收入依然在億元左右徘徊,甚至還有下滑的趨勢,這樣大一個負擔壓在自己身上,加上一個死氣沉沉的經濟技術開發區,我還真有點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感覺。
在我出國期間,陵臺縣的班子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磨合,已經配合得非常默契,常委們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各項工作進行得有條不紊,我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歸來,對唐耀文等人的工作造成干擾,而是希望他們仍然保持原來的運作方式。
因此,在上班之后,自己并沒有長時間待在辦公室里,而是帶著秘書鄭輝到開發區和幾個重點鄉鎮進行調研、總結經驗,之后又一頭扎進信訪辦,進行現場辦公,協調各部門,處理了一些棘手的信訪案件,在我的直接干預下,陵臺縣的公檢法聯合行動,又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打掉了一個帶有地下世界性質的流氓團伙。
又過了幾天,我即將調離的消息通過一些渠道傳播了出來,其實早在自己出國培訓時,下面就有所猜測,葉書記歸國后,應該很快就會升遷,因此當聽到風聲后,眾人并不感到吃驚,只是覺得有些惋惜,這些日子,晚上到老西街來探望的干部也漸漸多了起來。
其中一些人自然是真心前來祝賀的,還有些近期不太得志的干部,則是懷了其他心思,希望能在我這書記心中留下好印象,在我離任前得到突擊提拔,訪客多了,自己每晚疲于應付,就有點不勝其煩,索性帶了白雪玲,躲到西山賓館后院的貴賓樓里,并囑咐前臺的服務員,凡是來訪的客人一律擋駕,自己這才稍微清靜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