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檢,春節后怎么樣?”我略一沉吟之后才問道。
“春節后?”杜力濃眉擰在一起,問道:“會不會……?”
“放心,杜檢,我有分寸,距離過年也就兩三個月時間,我不打算在春節前鬧得沸沸揚揚,讓市里邊也過不了一個好年。
不過,等過了年之后,我想該動的也就要動了,我們這邊也會配合做一些工作,盡可能達到既解決貪瀆問題,又能確保局面在可控之中。”我點頭笑著道。
夾在我和杜力之間的駱育成,也確實有些尷尬,他沒有想到杜力會在這頓飯上,就把這些問題道抖落出來。
實際上,杜力掌握的不少線索也還是來源于區檢察院這邊,只是駱育成也就是考慮到區檢察院地位和權力問題受到區里制約,所以才會把這些線索交給市檢察院,但是今天我旗幟鮮明的表明了態度,市檢察院在西江區里動作必須要得到區里首肯,而自己這個區委政法委書記也必須要隨時和市檢察院保持著信息溝通,防止市檢察院不宣而戰,影響區里大局。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杜力和我私人關系的確很不錯,所爭問題都完全是工作上的細節,而且可以說都是為了怎樣最好的達到目的,只不過各人側重點略有不同罷了。這種氛圍讓駱育成十分放心,他也相信杜力有足夠的政治智慧來考慮其中的輕重緩急,尤其是牽扯到我這個市委常委,同時又是他的好友在其中。
這一頓飯吃下來,三人都是頗為盡歡,個個都有了五六分酒意,連我也不例外。
飯后,杜力先行告辭,而我也就和駱育成沿著越秀河岸散步。
“育成,杜檢是個認真人,但是我們也有我們的考慮,區里那幾個企業,現在都不景氣,甚至可以說是在破產邊緣掙扎,杜檢所說的這些企業是不是存在著貓膩,我也是對企業有些了解的,當然清楚其中問題核心,怎樣利用政法部門的威力來協助這幾家企業改制、或者是解困,讓區里擺脫這些包袱,重新輕裝上陣,這就是我們要綜合考慮的。”
我借著酒意,話語也顯得有些多,駱育成是個值得一交的人,而且這個人表現出來的城府和涵養也相當深,是個角色,難怪董勝利和杜力都對他推崇備至。
“葉書記,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如果事事考慮過多,或者會貽誤戰機啊。”駱育成想了想之后才道。
“嗯!你的擔心我也考慮過,這就需要考驗我們把握戰機時機的能力了,我相信你和我可以拿捏好其中的度。”
我站住腳步,注視著駱育成,一字一句道:“我們作一些前期工作,育成,這項工作市檢察院要干,我們區檢察院一樣不能置身事外,甚至要干得更好更透徹,這個任務我就交給你,人手我不管,缺什么直接找我!”
生活有時候比想象的復雜,但有的時候又比想象的簡單,總是那樣飄忽不定,我感覺的生活就是如此。
從一登上市委常委這個位置之后,自己似乎就一直被患得患失的心理所包圍,而被安排到西江區委書記兼開發區黨工委書記位置上之后,那種原來在陵臺縣的揮灑自如、游刃有余的感覺,就完全消失了。就像是一個落入蛛網的蟲子,動一動,總會感覺周圍有無數條繩索牽制著,讓你有力使不出,說不出的難受。
坐在寬大的辦公室里,我細細的分析了自己這半個月來的工作,似乎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的,上午一般花一個小時處理日常事務,然后就是下鄉下部門下企業,半個月下來,十六個鄉鎮和三個街道辦也走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