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朝貴認真的傾聽著我對這一段時間下基層鄉鎮、企業和機關局行的看法,他沒有想到,我會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干部作風問題上,而不是他想象的企業問題上,這讓他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干部問題才是關鍵,而企業中存在的問題,我是裝作不知,還是想要留待觀察,這還不好判斷,還得看我后期的動作才能了解。
“說實話,我來西江之前和霍書記、舒市長匯報過,我要求再在陵臺呆一到兩年,但是霍書記沒有答應,拿舒市長的話來說,西江情況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霍書記也要求我到西江后,大膽開展工作,組織的安排我只能服從。我清楚西江這塘水不好侍弄,但是既然組織讓我來了,我還是希望能夠盡我的力量,來干好這一屆。”
“我向霍書記和舒市長也提了我的請求,那就是要改變西江面貌非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我一個人赤手空拳就能做到,不指望市里邊能給什么特別的照顧,或者是尚方寶劍,但是我也希望市委能在人事權上,給我和西江區一點足夠的主宰權,霍書記和舒市長都答允了我的要求。”
我這后面的幾句話,立時就引起了肖朝貴的高度重視,如果說我這番話所屬實,那就值得玩味了。
郭啟虎這個分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被排除在這番談話之外,霍崇浩和舒志高首肯我在人事調整上的任意動作,那也就意味著,不僅僅是西江區科級干部的調整不在話下,甚至連副處級干部這一序列的調整動作,都會獲得市委的支持,若是副處級干部的生殺予奪大權都掌握在對方的手中,這還不是尚方寶劍又是什么?
肖朝貴在認真的評估著我這番話里蘊藏的含義。
郭啟虎是分管黨群組干工作的副書記,肯定不可能被排除在干部調整權力圈之外,這不符合組織原則。
但是肖朝貴卻清楚,市委組織部長洪和平與我關系莫逆,且與郭啟虎的關系一般,這樣,市委人事權三駕馬車中,如果霍崇浩不管出于何種目的支持我的調整,那可以說,以郭啟虎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改變大勢,更不用說還有一個和郭啟虎關系不佳的市委副書記、即將當選市長的舒志高了。
肖朝貴之所以通過蔣玉康聯線我,其中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覺察到了洪和平與我的關系極為密切,而洪和平現在則是霍崇浩的絕對鐵桿心腹,書記如果能夠和組織部長毫無芥蒂的合作,那么這個分管黨群組干的副書記要想發揮制衡作用,就相當困難了。
我覺察到了肖朝貴情緒的變化。蔣玉康對此人的分析沒有錯,這個人本身品質并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是習慣于依附強者,在這一點上,看來真的與翟化勇十分的相近,不過翟化勇是習慣于遵從一把手的觀點,而這個人則是習慣于依附擁有實力者,而不僅僅局限于你所處的位置。
“老肖,我這一段時間一直在調研,通過調研所掌握的情況,我也認真的分析了我們西江區局行鄉鎮和企業干部的思想作風狀況。
我發現,鄉鎮干部的作風明顯好于局行,一些所謂實段部門和執法部門,從領導到普通工作人員的素質作風都相當差,可以說令人無法忍受。
我不知道原來你們組織部和紀委以及監察部門究竟有沒有收到老百姓的投訴,也不知道這些部門的紀檢監察部門,究竟發揮作用了沒有,但是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和親身的感受。”
我語氣中帶有相當強烈的針對性,肖朝貴琢磨著這實段部門和執法部門,究竟是指哪些單位。
實段部門?財政局還是交通局?國土局還是建委?執法部門似乎公檢法三家以及多個局行都有執法權,他一時間倒也難以弄清楚我所指的他的眼睛和親身感受,究竟是指什么意思?
難道說我還親自去暗訪了不成?按照雷鵬的說法,多個局行鄉鎮幾乎是專門把我照片給中層干部們傳看,讓他們能認識熟悉,避免出事兒,這一段時間感覺我都是公開出行,并沒有什么異動才是。
“葉書記,淮鞍市劃區之后,因為東江區是新建區,原來淮鞍市各局行相當一部分年富力強、素質好、業務好的干部,都被劃到了東江區,我們西江區接下了原來淮鞍市所有離退休干部和超過五十歲的干部,可以說,我們西江區干部已經提前步入了老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