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道:“都說重癥要下猛藥,下了猛藥,卻又擔心病人經受不起嗚呼哀哉,兩難啊。”
“葉書記,聽說錢治國栽了?”這種消息幾乎是一兩個小時就能傳遍全市,稍稍消息靈通點的人士在一天之內都能知曉一二。
“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是忘乎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忘了咱們共.產黨的認真二字了。”
我淡淡的道:“也不知道他怎么在想,我們都可以替他算一算帳,他才四十來歲,至少還可以工作十多年,每月工資獎金沒有少他一分一文,共.產黨替他把車帶司機的給他配上,每天都有人請吃請喝,每年都還能有那么一兩趟去外邊轉一轉旅游旅游,這樣好的日子他不想過,非要到監獄里去待著,也不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人的貪欲一旦蒙蔽了理智,那就什么也考慮不到了,也不想想這些孽錢他也敢吃?”
霍云達也深有感觸的道:“那些私人老板送你錢,那都是要求回報的,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拿了錢,那你就得給別人辦事兒,而且是超出原則的事情。”
“哼!不說他了,云達,有沒有興趣到西江來工作?”
我也不想繞圈子,自己在路上就和湯彥琳提起過這件事情,準備抽時間要向霍崇浩匯報一下,也想請湯彥琳幫著敲敲邊鼓,湯彥琳雖然只是秘書長,但是霍崇浩對她很信任,某些時候,她說一句話也許比郭啟虎還更管用,加上洪和平那邊,我都已經溝通好了,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湯彥琳對于霍云達并不熟悉,作為市委秘書長,她對黨委這條線的干部要更熟悉一些,相對于政府系列的干部,她就要生疏許多。不過我既然提出來了,湯彥琳自然也不會推辭,只表示會在合適時候幫我吹一吹風。
“能跟著葉書記一起干事兒,我當然求之不得,哪怕是苦點累點,那也心甘情愿。”
霍云達估計錢治國倒了,西江區政府這邊人事可能會有一些變化,葉書記看樣子也是想要讓自己過去幫他,雖然陵臺現在發展勢頭很好,但是陵臺畢竟是一個落后縣,而且其地位也不能與西江區相比,能到西江區當個副區長,那也比陵臺縣要強不少,尤其是跟著我這樣的領導,不但工作開心,而且前途也要亮堂許多。
“嗯!西江這邊情況比陵臺要復雜許多,你若是要過來,我打算還是讓你去管工業這一塊。西江工業若是說底子,肯定比陵臺雄厚得多,但是企業都處于半死不活的狀態,企業改制將會是一大難題,我打算要在明年全面推開企業改制,這是艱難的一步,但是卻不得不走,否則越拖到后面,問題會越大,付出的代價也會越大。”
“葉書記,我在陵臺這邊也仔細調研了一下企業改制,發現越是困難的企業,改制難度越小。相反,效益比較好的企業,改制難度反而越大。”
霍云達也是連連點頭,認同的道:“但是,企業無論大小,改制之后都能迅速綻放出活力,尤其是那些規模較小的企業,更能夠適應市場大潮,規模稍大一些或者說脫離市場大潮太久的企業,要想在市場大潮里學會游泳,就得需要花些心思,解決這種企業最好的辦法,是通過引入外來戰略投資者整體并購,哪怕政府在這個時候吃點虧,我覺得都是值得的。”
“嘿嘿!云達,你就不怕背上國有資產流失的黑鍋?”我眉毛一挑,笑著道。
“葉書記,改革么,那不就是一個探索?國有資產流失那得看怎么說,都是些賬面資產,如果你改不了,企業說不定一年之后就是破產,什么資產沒有了不說,企業職工問題還得你政府花大錢來解決,這樣一算賬,究竟是國有資產流失還是增值?”
霍云達也笑道:“我們有些領導干部就看不到這一點,一味抱著老觀念不放,總覺得一塊錢的東西你五毛錢轉讓出去,那就是國有資產流失,但是他就沒有想過,一塊錢是賬面資產,其真實價值甚至只有兩毛三毛,或者的確值五毛六毛,但是你還得負責保管這東西的人的工資,這一算下來,說不定你就是白送出去,那都是在替政府節約減輕包袱。”
我們倆人也是很久沒見面,一談起來就是興致盎然,直到簡虹過來,說湯彥琳她們要去泡溫泉了,霍云達才知趣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