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凌,我看這樣,我們省里就不刻意宣傳報道了,實在要報道,也就以一個普通共.產黨員的角度來報道,至于央視和《光明日報》,我想我們也不可能強制要求人家不報道,這也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丟人事情,要說,畢竟也是我們江州共.產黨人的光榮。”郝力群終于拍板定調道。
“可是,央視兩位記者和《光明日報》的記者,都希望能夠采訪葉慶泉同志,央視新聞中心和《光明日報》方面都專門給我打了電話,希望我們省委宣傳部能夠配合他們完成這一次專訪,但葉慶泉同志態度也很堅決,他個人不愿意接受采訪。”
凌秀波有些猶豫,說實話,這種事情他也是第一次遇上,對于葉慶泉來說,是禍、是福也很難說,關鍵還是在主要領導的看法和態度上,現在看起來,郝力群還是相當開明,并沒有對這件事情產生什么看法,但是吳國群那邊呢?
“老凌,這種事情,宣傳部門可以幫助做好協調工作,但是也要尊重當事人自己意見,最好能讓他們自己協調處理好,組織上不宜過多介入,當然,老凌你個人可以和葉慶泉說一說省里的意思。”郝力群沉吟了一下才道。
凌秀波立即明白了郝力群話語中的意思,省里邊官方不宜再多介入其中,這也是對葉慶泉某種意義上的保護,省電視臺方面選擇適當時機穿插報道這個事跡足矣。
至于央視和《光明日報》方面,郝力群的意思,還是希望能報道報道,至少這樣一個事跡,對于江州方面搶險救災形象的樹立還是不無裨益的,當然其中分寸拿捏,要由凌秀波來傳遞給我。
我沒有想到自己這一覺睡過去,這十來個小時內竟然會引發如此軒然大.波。
自己實在是有些困了,雖然調息能恢復精力,但是并不代表就沒有困意,這一覺睡下去,直從晚上八點過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鐘,我也交代了孔令廣,除非是涉及抗洪搶險方面的緊急事情、或是主要領導的緊急召喚,其他一切電話,都不要打擾自己。
這一覺睡下來的確格外香甜,起來之后也是神清氣爽,只不過醒來之后,自己便再也沒有清凈過了。
陸榮萍和蔣玉康先后來電話詢問了情況,緊接著黃凌和舒志高也分別打來電話了解情況,對于我這種做法,自然是稱贊有加,我也表明不想再就這件事情說什么,也希望市里不要再在這件事情上做文章,但我也意識到,這一次自己這件事情只怕還是會給自己帶來不少麻煩。
當凌秀波的電話直接打到我手機上時,我才意識到這件事情只怕真的弄得有點大條了,連省委常委、宣傳部長都出面來詢問這件事情,其中蘊藏的意思可想而知。
在凌秀波面前,我也沒有掩飾什么,只是說自己這種身份不適合大作宣傳,否則,難免會有些沽名釣譽的感覺。
凌秀波也理解我的顧慮,表示要在這個問題上征求一下主要領導的意見,畢竟我這個事跡已經不單單是一個普通的見義勇為的事跡,發生在特定時期、特定環境和特定人頭身上的事情,就很有可能要和現實需要聯系起來,我也只能請凌秀波幫忙美,希望能夠尊重自己的意思。
我的確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個純粹出于良心和道義之舉,竟然會引來這樣大的影響,不但是省委、市委領導關注,就連民間也是傳為佳話,版本也是有點神話般色彩的四處流傳,自己如何縱身飛躍入水搏擊洪流,如何劈波斬浪力挽狂瀾,如何只身救人奮不顧身,在淮鞍市區也被傳得沸沸揚揚。
這個物欲橫流的年代,領導干部能做出這樣的表率,實在充斥在社會上對官員干部素質產生懷疑的不良心態為之一清,尤其是這是發生在上千人的眾目睽睽之下的突發事件,才更激發起這樣大反響。
直到王麗梅、羅冰甚至在省城的程若琳都紛紛打來電話詢問這件事情之后,我才意識到,自己個人似乎已經無法控制這個局面的發展了。
這相當危險,這是我第一個判斷,如果不盡快讓這種聚焦的目光轉移,只怕自己身上每個汗毛都會被萬眾人矚目,那自己以后的一切生活都會為之改變,想要安安心心扎實工作和不受干擾享受私人生活兩全其美的美夢就將破滅,甚至以前自己私生活中的種種,說不定都會被有心人發掘出來,那可真就成了因福得禍了。
但是自己現在又能怎么樣?
尤其是當彭元厚打電話來,稱和省電視臺記者一起來的兩名央視記者和《光明日報》記者,堅持要求采訪我本人時,自己就氣不打一處來,罕見的給彭元厚發了火。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個彭元厚,怎么就沒有一點政治頭腦,還興沖沖的替對方分辨,也不想想這是什么事情,還真以為這是出個人英雄主義風頭的好時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