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陸蕊嘆了一口氣,無精打采的道:“葉書記真要不管開發區了,我可就慘了,不知道重新換了個書記過來,還會不會像葉書記這樣好。”
陸蕊的擔心似乎也影響到了羅冰的原本已經好起來的心情,聽說我也有可能要調走,羅冰更是心亂如麻。
她知道程若琳是和我打了電話、要求幫她一把的,也和她說過讓她大大方方去找我想想辦法,但是她總是覺得放不下這張臉,尤其是為了自己的事情,程若琳當然無所謂,他們之間都有那種關系自然不存在,但是自己呢,自己又算什么?
羅冰有些自怨自艾的想著,原本中午我打了那個電話,羅冰心中已經升起了一絲希望,但是一想到我有可能要離開淮鞍,她那顆心頓時像無盡深淵墜去,連羅冰都覺得自己現在怎么變得這樣沒出息,怎么會把自己的命運寄托在一個和自己并沒有什么直接關系、甚至還比自己小兩三歲的男人身上。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就像一層層蛛網密密麻麻的織羅起來,將你活活困死,你想要反抗,卻反抗不了,因為你沒有那份力量,自己卻又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性格,要讓自己一直忍耐下去,羅冰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也許來一次總爆發,一了百了?
羅冰正想得出神,卻聽得那邊沒有了聲音,再一看,陸蕊這丫頭卻已經睡著了,蜷著腿側臥在沙發上,一張搭在沙發上的大毛巾被她隨手拉過來搭在自己肩頭上,就這樣睡了下去。
羅冰也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困意,身體也就順勢歪了下來,在這兒待了大半個小時也沒有人進來,看樣子這里的確相當安全隱秘,放下心來,也學著陸蕊拉過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毛巾搭在肩頭,頭枕著靠墊沉沉睡去。
我來到寧城大廈十二樓時,錢櫻早已經迎了上來、告訴自己在老地方,我道了聲謝后,徑直繞過綠色植物屏障,掀開幕簾。
一副海棠春睡圖呈現在自己面前,兩個女人,不,準確的說是一個女人和一個女孩子都蜷縮在沙發上安靜的沉睡著。
陸蕊睡相不雅,整個人擺成了一個“大”字。
羅冰倒是睡得很規矩,身體卷曲蜷縮在一起,就像一只慵懶的小貓。
我目光落在羅冰眼角處,一抹淚影似乎殘存,羅冰眉宇間依然還有一抹揮之不去的抑郁,豐滿的唇角微微上翹,似乎是做夢夢到了什么令人開心的事情。
又是一個可憐人,我心中嘆了一口氣,輕輕將包擱在茶幾上,無聲的坐下,羅冰也真苦,江州大學的高材生,學生會干部,卻落得個現在這步田地,似乎家里也是不太和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落地玻璃的幕簾已經被打開,燦爛的云霞漸漸晦暗下來,茶幾上飯菜已經被服務生收走了,只剩下一瓶白馬干紅和兩個杯子。
陸蕊這個小人精在吃飯前就走了,她知道我可能和羅冰有重要事情商量,所以很禮貌的找了一個借口離開。
兩人并沒有出去吃,就在這一處私密安靜的空間、安排了一頓簡餐。
白馬干紅成了兩人醞釀各自情緒的最好加料,晃蕩著酒杯,干寧酸豐富的口感讓我和羅冰都有些迷醉在這醇和的酒液之中。
我沒想到羅冰酒量這么大,兩瓶紅酒下去,羅冰只是臉色有些緋紅,但是目光澄澈明媚,絲毫見不到醉意,酒這玩意兒和心情有關,只有你想醉的時候它才會讓你醉。
兩瓶酒下去之后,羅冰的語在我有意識的撩.撥和套勾下慢慢多了起來,兩人并排而坐,我甚至可以嗅到羅冰身上傳遞過來的淡淡桂花香氣。
我是一個很好的聽客,尤其是善于引導別人在不知不覺間、將自己內心深處許多不想外人吐露的話語袒露出來,兩瓶紅酒成了最好的催化劑,我恰到好處的探詢和恰如其分的語氣助詞、讓羅冰完全忘記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是一個自己曾經的領導,和自己昔日關系最密切的女伴有著特殊關系的男人,此時此刻,她完全將我當作了一個可以傾訴一切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