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不怎么接也的確容易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尤其是我處于這種特殊狀況之下,全班三十多名學員,其他人都是帶職而來,頂多也就是把手上工作移交一下,唯獨我顯得有些特別,原本兼任的兩個職務,一個主動辭去,一個是被免去,唯一保留的也就是來黨校學習的資格市委常委。
雖然其他學員都是來自外地市或者就是省直機關職能部門,淮鞍市只有我一人,但是現在通訊如此發達,加上八卦風格泛濫于眾,稍許風吹草動、就會在短時間內傳遍,所以我的怪異免職,也讓很多人大感驚訝,加上一些小道消息傳來傳去就走了味,也就難免讓人懷疑,我究竟還能不能讀完這個培訓班。
我能夠感受到不少人怪異的目光和眼神,一來自己年齡太過于年輕,二來加上有那么一出特殊的風傳,也就難免招人眼目。
我也是安之若素、視若無睹,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個星期下來,也沒見有什么動靜,一個班的學員們也就漸漸適應了這份生活。
在全省副廳級干部培訓班中,我認識的有三人,交通廳總工程師程文兵,玉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樸長樂、和玉州市政府秘書長薛明揚。
程文兵見了我的面自然是格外親熱,二人也是好一陣寒暄,但是我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培訓班上碰上樸長樂和薛明揚這兩人,準確的說這兩人都不是我的想碰見的。
樸長樂就是那一次我在玉州市委宣傳部和凌菲嬉戲時碰到的那位樸主任,三年多時間過去了,這位當時的宣傳部辦公室主任,終于升任了玉州市委宣傳部副部長。
想想也是,連凌菲都能奔上副處長的位置,這位資歷頗深的外省調入干部、當上副部長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至于薛明揚,我實在不好評價這位在擔任縣委書記期間和尚庭松發生激烈沖突的家伙、另外,他一度也把彭克泉打入冷宮、甚至在彭克泉謀求調動時設置障礙的父母官。
但我并不怎么怪他,畢竟這個家伙據說在縣里兩年間,工作上還是頗有建樹,并非那種渾渾噩噩混日子的角色,要不也不能上到玉州市政府秘書長這個位置上。
一朝天子一朝臣,當時彭克泉等人擺明車馬屬于尚庭松一系,而且以常委副縣長那樣重要的位置,他當縣委書記的調整尚庭松手下,也就成了一種必然。
樸長樂似乎對于我有些了解,也許是從凌菲那里知道我的情況,所以見到我時也只是一怔之后就變得相當熱絡,而薛明揚則更是夸張,拉著我的手也是熱情無比,讓我差一點以為他似乎完全忘卻了在青陽的種種。
政治人都這樣,如果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他也不配坐在這個副廳級干部培訓班里了。
省委黨校這一次對于這批副廳級干部的食宿條件都安排得相當好,也許是鄰近年底的緣故,在省委黨校里培訓進修的其他班級也都大多已經結束,我們這個副廳級干部培訓班在黨校里,也就顯得格外清靜了。
“馬勒戈壁的,慶泉,我打聽了一下,這些家伙似乎都覺得你好像出了什么事兒,我問他們,他們大概也知道你是我們廳里出去的,在我面前也裝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不愿深說,看得我火起。”
程文兵雖然已經成為省交通廳的總工程師,但是性格依然是那種直來直去的性子,到黨校不過兩三天,他就覺察到了我的異常。
我笑了起來,隨手丟給程文兵一包中華,搖頭晃腦的道:“咱是被錦衣衛盯上的人啊!弄不好就得下詔獄啊!能不和咱沾邊,就別沾邊,兵哥,你就不怕沾染上什么?”
“呵呵!我老程怕什么?混到了這個總工程師、我也就到點了,想想也差不多了,副廳級,廳里邊還不知多少人羨慕得要死。”
程文兵根本不在乎,我真要有事兒,那也是在淮鞍那邊犯上的事兒,既然把對方弄到這省委黨校里來,真要對付他,也輪不到牽絆到他程文兵頭上來,何苦枉做小人?所以一連連搖頭,依然笑著道:“不過慶泉,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人家要告你?”
“管他是什么人,這在下邊做事能不得罪人?”
我滿不在乎的道:“我就等著他們查個明白,看看咱究竟貪了污了多少,嘿嘿!我還真是期待紀委那幫子人,到時候來和我當面對質呢,就怕他們不敢來!”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我的語氣也變得有些兇狠驍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