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口茶水,目光落在她青灰色的僧袍上,微微一笑,輕聲地道:“妙可大師,若是遁世出家,斬斷了七情六欲,也就沒有凡人的煩惱了吧。”
妙可起身取了幾本經(jīng)書,放在茶幾上,輕笑著道:“葉書記,僧尼也是凡人,哪里會那么容易斬斷七情六欲,只是我們生活恬淡,獨居一隅,大半時間與外界隔絕,煩惱自然會少上一些。”
我笑了笑,摸起一本經(jīng)書,翻開之后,低頭掃了幾眼,就嘆了一口氣,含蓄地道:“上次師姑送的那本書,確實很有意思,可惜到了要緊關(guān)頭,總是把持不住?!?
妙可莞爾一笑,轉(zhuǎn)身走到窗前,望著墻角掛著的那口銅鐘,輕嘆一聲道:“各人都有自己的緣法,強求不得,順其自然就好了?!?
我嘆了一口氣,輕聲地道:“有時想想,真不知這桃花運是好還是壞,搞不好,以后要倒在這上面?!?
妙可回眸一笑,柔著聲道:“不必擔心,前些日子和大師兄通過電話,他說你的運勢一直很旺,暫時不會出現(xiàn)大的問題。”
我微微皺眉,好奇地道:“妙可大師,他有沒有提過,為什么會幫我轉(zhuǎn)運?”
妙可微微一笑,悄聲地道:“你不聽他的提醒,腹部中了一刀,傷了龍……自然要用桃花水來慢慢滋養(yǎng)了?!?
我心里突地一跳,兩眼放光,詫異地道:“妙可大師,你的意思是……?”
妙可輕輕搖頭,柔著聲道:“有些東西,很是玄妙,都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你就別再追問了,免得自尋煩惱,倒耽誤了正經(jīng)事情?!?
我若有所悟,于是就輕輕點頭,微笑著道:“也是,妙可大師說的對。”
兩人閑聊了幾句,我話鋒一轉(zhuǎn),提起靜心的事情來,只說那么小的孩子,就削發(fā)為尼,總覺得可惜,如果有需要,自己可以出面,和區(qū)里領(lǐng)導打招呼,讓他們妥善安排好靜心的學習生活,讓她能和別的孩子一樣,過上正常的生活。
妙可沉吟半晌,微笑著道:“葉書記,主持也曾經(jīng)有過這方面的考慮,只是一來靜心不肯離開,二來大家都格外寵著她,也怕她在外面受了委屈,過幾年,等她再大了些,若是動了還俗的念頭,庵里不會阻攔的?!?
我把玩著茶杯,點著頭道:“也好,靜心也把這里當成了家,剛才勸她,她也是執(zhí)意不肯?!?
妙可莞爾一笑,嘆息著道:“那孩子心地善良,就是頑皮了些,很難管束。”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年長的尼姑敲門進來,雙手合十,客氣地道:“妙可師傅,主持請您過去說話?!?
妙可走到門邊,回頭望了一眼,抿嘴道:“葉書記,您先坐會兒,我去去就回,晚上在庵里吃了齋飯再走吧?!?
我放下茶杯,微笑著道:“好的,妙可大師,你只管去忙,不必照顧我?!?
妙可出門之后,我站了起來,在屋子里輕輕踱著步子,過了一會兒,自己信步來到窗口的桌邊,抽出幾本經(jīng)書,隨意翻了翻,不經(jīng)意間,目光落在旁邊的床榻上,卻發(fā)現(xiàn)枕頭下面,露出書頁一角。
我心中好奇,就悄悄地走了過去,把書抽了出來,定睛望去,卻是一本《西廂記》,我不禁啞然失笑,果然做了尼姑,也不見得清凈的,妙可大師這樣的尤.物,莫非也在等著張生來勾.引?
我把書放回原來的位置,壓了枕頭,就又回到沙發(fā)邊坐下,喝著茶水,想著剛才的話題,卻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能從面相上看出人將來的成就,大都是江湖術(shù)士的騙術(shù),多半是不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