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然天并不是掩飾自己對我的擔心,雖然已經在省委常委會上形成了意見,但是他作為分管黨群組干的副書記,既有責任、也有義務向省委一把手闡明自己的觀點。
“然天,你的感覺和我一樣,我覺得他們兩位,現在還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怎么樣理順現在懷慶市縣兩級班子關系的這團亂麻上,我覺得他們的工作方向有些問題。”
郝力群點了點頭,道:“懷慶窩案已經告一段落,工作重心應該轉移到發展主題上來,過份糾纏于理清人事關系、那是在舍本求末。
你把重心轉移到發展上,站的高度不一樣了,你就可以分清楚下邊干部哪些是想要真心實意工作的,哪些是還想在渾水摸魚、博得你好感求官的,說一句難聽一點的話,你想求上進、想當官,那你也得做出一點成績來不是?你得讓地方老百姓贊同你、支持你、擁護你不是?只知道為當官而當官,為謀私利求虛榮而當官,這種人絕不能用。”
“至于說葉慶泉同志的任用上,然天,你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我看這樣也好,把葉慶泉放在這個位置上,讓他去闖蕩一下,沒有壞處,眼下懷慶干部情緒低迷,死氣沉沉,缺乏昂揚向上的活力和朝氣,有些場合,市委書記和市長不太好出面開炮,我覺得,讓葉慶泉去當一條鯰魚,攪活這一潭死水,未嘗不是好事。”
燕然天見郝力群態度這樣堅定,也就不再多,郝力群又叮囑兩人做好日程安排,尤其是到通城和懷慶任職的干部,最好由戈靜親自去送一程,這雖然有些超出了規格,但是,也足以顯示省委對這兩地的重視。
我萬萬沒有想到,等來等去卻等到的是這樣一個結果。
不讓自己返回淮鞍,不讓自己去通城,更沒讓自己去渭北,卻讓自己去懷慶,原因何在?不是說懷慶不好,從某些方面來說是太好,但從另一些方面來說就不好。
相比于淮鞍和通城來說,懷慶經濟基礎那不可同日而語,作為玉州周邊城市,懷慶的地理條件和交通狀況遠勝于淮鞍和通城,市轄六縣兩區外加一個工業開發區,懷慶市委、市政府駐地所在的懷州區、距離玉州市區僅有七十五公里,最西端的歸寧縣縣城距離玉州市區僅五十公里,而懷慶距離玉州太平國際機場也只有五十七公里。
懷慶曾經是江州、乃至全國的機械設備工業基地,中南重型機器廠、江州機床廠、中南鍋爐廠、江州石油鉆采設備廠、中南冶金機械廠,號稱懷慶五朵金花,其工業產值在八十年代曾經一度僅次于省會玉州市。
但是進入九十年代之后,懷慶經濟就處于緩慢下行狀態,由于多種原因,懷慶經濟在九十年代中期就滑落到了第三梯隊,不但被后起之秀綿州和建陽遠遠甩在后面,就連藍山和賓州也迅速超越了懷慶。
尤其是在前幾年古耀華執政時期,經濟發展停滯不前,干群關系惡化,懷慶經濟增速一直在全省末尾徘徊,最后古耀華翻船、導致懷慶官場地震,使得懷慶狀況更是雪上加霜。
眼下,懷慶市委書記陳英祿是從藍山市市長調任,而市長何照成原來是懷慶市委副書記兼紀委書記,也是懷慶窩案中唯一一個敢于大明其道站出來、自稱絕對清廉沒有沾染其中的廳級干部。
雖然懷慶窩案已經過去了近一年,但是懷慶窩案的影響是深遠的,短時間內很難消除,從楊正林那里我也得知,由于懷慶窩案涉及人員太多,省紀委在處理懷慶窩案問題上,也是頗感棘手。
尤其是難以區分那種正常的迎來送往、逢年過節時的一些紅包問題,不少干部查出經濟問題時,都以過節或者辦喜喪這種人情紅包作為解釋,這讓紀委在認定上也頗感頭疼,先后有多名處級干部先期被定性為行賄受賄,但是后期卻又難以認定,只能以違紀論處,處理起來也是相當困難。
加上這個窩案曝光之后,引起了廣泛關注,省紀委在處理這起案件時也是輕不得、重不得,花了大半年時間,仍然還有相當多的遺留問題沒有得到妥善處理,這也嚴重的影響了懷慶地方干部的工作積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