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和平略帶一絲醉意的攀著我肩頭,兩人走在最前面。
湯彥琳則與簡虹竊竊私語,大概是在交待簡虹換了秘書長,怎樣和新來的秘書長相處好,魏曉嵐和霍云達則相談甚歡,董勝利、彭元厚以及莫榮三人走在了一塊兒。
莫榮大概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有其他市委領導在場的場合聚會,起初還略顯拘謹,畢竟是多年在官場打滾,后來也很快就放開了,喝起酒來也是豪氣甚強,連董勝利和彭元厚都為之咂舌不已。
“這么說來,那不是陳英祿也相當難做?”我信口道。
“何照成據(jù)說為人相當清廉正直,在懷慶那個環(huán)境下,算是一股清流,古耀華時代,他也是被古耀華壓制得厲害,但是也是屢屢發(fā)出不和諧聲音,被譽為強項令,后來古耀華事發(fā)、也是和他堅持不懈的斗爭有很大關系。”
洪和平聲音稍稍壓低了一些,道:“古耀華據(jù)說本來有通天的關系,但是也沒有經(jīng)得起何照成的反復糾纏,當然這個和古耀華自己也不注意,有很大關系。”
洪和平雖然沒有明說這通天的關系是什么,但是想也想得到,他絕不是指一般的省領導,兩人也都是心領神會,并不詢問或者明。
我卻在琢磨,何照成如果真是一個清廉到家的角色,只怕也難以相處。
水至清則無魚,這句話并不是說清不好而濁就好,事實上,世界上的事物并非這樣絕對,其實更多的是屬于介乎清濁之間的半透明狀態(tài),一句話,平常狀態(tài),這才是最普通最常見的。
你如果一味求清,難免就有些曲高和寡,難以和上級同僚下屬打成一片,而失去了這些人,你又怎么開展工作?不知道這位日后自己的上司是不是這樣的角色?
這一頓酒宴也是吃得頗為盡興,以我的酒量之豪、也已經(jīng)是醉意醺醺,洪和平也是最終臥倒不起,就連湯彥琳和簡虹也是醉態(tài)嫣然,好在兩位女士神智還是相當清晰,面若桃花、香氣撲鼻,但是還是能自己控制著情緒各自歸家。
我斜靠在公爵王的車后座上,這大概是自己離開西江區(qū)之后,又一次享受這輛車了。
“勝利,是不是有些感慨?”我睜開微醉惺忪的眼睛,斜睨了坐在前面的董勝利一眼。
“嗯!是啊!葉書記,不對,現(xiàn)在該叫你葉市長了,想起當初、幾年前你才來陵臺時的景象,我就有一種浮生若夢的感覺,轉瞬就是三年多時間,現(xiàn)在你卻要走了。”
董勝利滿臉滄桑感觸,魏曉嵐當了蒼化縣長,簡虹到了市委當副秘書長,據(jù)說下一步還要兼市委辦主任,肖朝貴上了區(qū)委副書記,彭元厚當了組織部長,就連霍云達也撈了個常委副區(qū)長,莫榮也升上副區(qū)長了。
但是,唯獨董勝利這個區(qū)委辦主任卻是紋絲不動,要說心里沒有一點情緒,那是假話,但是他也知道、我做事向來有自己的意圖,尤其是像人事上的動作,雖然要征求眾人意見,但是重大決策上絕對是乾綱獨斷的。
“就像是洪部長說的,又不是走火星去了,也就四百公里地,五個小時車程而已。”
我對于董勝利這種寵辱不驚的氣度很是欣賞,雖然眼見得西江區(qū)上這幫人都有了奔頭,唯獨他這個跟著自己最緊,替自己處理各種日常事務的大內管家卻沒有動靜,但董勝利卻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起過什么,就憑這份忍耐力,都值得一贊。
“不過,日后您回來的機會就的確不多了,這倒是真的,畢竟您在那邊也有一大攤子事兒,常務副市長那可是個日理萬機的職位,尤其是像懷慶現(xiàn)在的情形,只怕你會更忙碌辛苦。”董勝利唏噓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