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琢磨呂秋臣為什么會主動邀約自己吃飯,本以為組織部門那邊是不是有什么涉及政府這邊的工作、或者事宜,需要市政府這邊協調配合,但是轉念一想,以呂秋臣的性格,似乎用不著用這樣的方式來處理,交給一個副部長和市政府這邊銜接一下,什么事情還能給他們拖著、卡著不成?
“呂部,我也如此著想,奈何領導本著為我身體出發思路,要我珍惜身體,不能旦旦而伐,需要養精蓄銳,所以也就只有讓我留在懷慶繼續工作了。”我含笑應道。
呂秋臣聽得我這般一說,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情也輕松了不少,這葉慶泉看樣子也是個性格爽快利落的年輕人,腦子里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彎彎繞,和陳書記再三提醒自己的有些不太一樣,當然,這還只是表面現象,還得看下一步。
兩人話題很快就回到了市里邊這些事情上來,整頓作風活動進行得如火如荼,在市委幾大巨頭的嚴厲督促下,各縣的整頓活動造勢也終于啟動起來,但是和市里相比,在聲勢上也還有較大差距。
陳英祿為此還專門批評了宣傳部門過于礙于情面,不敢在媒體上曝光各縣區存在的作風問題,要求紀委和宣傳部門一到聯手暗訪各縣,發現情況,不論涉及到什么人,都要一律曝光。
當然,這話有些絕對,但是也足以證明市委是下了決心,要把這項活動推進到底。
幾杯酒下肚,兩人話也變得越來越隨便,呂秋臣也知道我肯定很是納悶,自己為什么會專門邀請他來小酌,他也在尋找著合適機會來表明自己的意圖。
說實話,他覺得老板在這件事情上有些軟弱失策,甭管我背后有多深厚的背景,對方現在在懷慶市委里也就是一個常委,雖然作為常務副市長,在工作上他能夠替老板拿起來,干得不錯,但那也是老板不遺余力的支持對方,否則,你真以為何照成就真是軟柿子,那么好聽憑你一個副市長玩得風生水起?
邱澤名那一夜的確是喝多了,加之電話又沒有電了,也沒發覺,這就耽擱了大事兒,等到第二天一大早發現時,卻是大勢已去,市里邊已經形成了一致意見,要求邱澤名引咎辭職,當然名義上是以縣里發生重大安全事故為由,其實是市里邊考慮到他玩忽職守,沒有能履職盡責,而做出的保護性處理。
但是一個縣長花費了多少心血精神才熬到這一步,邱澤名也不容易,從農業局副局長到局長再到副縣長、副書記,一步一步熬到縣長,就因為喝多了一頓酒,相當于就是直接被免職了。
而如果按照當時市里邊形成的意見,那就是要把邱澤名隨便扔到那個旮旯里、閑置一輩子了。
呂秋臣很有耐心,天南地北的扯了個夠,而他的口才也的確不錯,隨便哪個話題,也能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我也很佩服對方口才,想一想也是,語文老師出身,天天就是對著學生們苦練,又在宣傳部里染了那么久,沒有點口才能行?
“老邱也不容易,我認識他時,他還在靖縣當副縣長,靖縣的情況,葉市長可能也清楚,條件艱苦,尤其是前幾年,老邱在靖縣分管農業,煞是下了一番功夫,靖縣現在農田水利建設能有現在這般景象,和老邱當時撲下身子干,是分不開的。”
呂秋臣似乎很有些感觸,也很會營造氣氛,我含笑默然不語,只是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抿著,對方來意很清楚了,不過,我還是打算聽一聽這個家伙的意圖,難道說,他還想推翻市里定了板的事情,讓邱澤名繼續在古樓當這個縣長?
那他未免也太高看他自己的影響力了,我內心深處冷冷的想道。
“我記得,當時我還在宣傳部當副部長,帶著電視臺下去采訪靖縣冬季農田水利基本建設,老邱就帶著一幫人,住在河堤下臨時搭建的茅草棚里,一住就是一個多月。
副縣長,嘿嘿!葉市長你想過沒有,能在工地上一扎一個月,其間也就回了那么兩三次家,一般人能做到么?說實話,我很感動,先前我也以為這個家伙是做戲,但是,后來我通過多方了解,的確如此,并非因為得知什么才這般,他的風格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