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據說調查組內部也有爭議,對是否采取刑拘強制措施的必要,有不同意見,有人建議可以取保候審、或者監視居住。”
于文亮猶豫了一下道,他也通過關系在省廳調查組內有耳目,只不過是些小把戲。
我心中略略一放松,如果在是否采取刑拘強制措施上都有爭議,那也就意味著,那名百花鄉副鄉長在這件事情中究竟有多大責任,還有爭議,至少可以說明一點,這名副鄉長雖然并非外界所說的那樣就和地下世界沆瀣一氣,就是官匪一家,但是的確和社會上一些人交往甚密,這毋庸置疑,這和唐凌風以及滕華明提供給自己的情況,也基本吻合。
但是從中暴露出來的一點卻值得重視,那就是懷慶城區包括懷州和慶州的黑勢力,依然有相當根基,連一些黨政干部在工作中缺乏辦法時,都會自覺不自覺的想走歪門邪道,求助于這些所謂灰色人物,這就相當不正常。
馬淦昌集團的覆滅,讓懷慶這些黑色、灰色勢力的氣焰為之一窒,但是并沒有從根本上改變懷慶這種氛圍,尤其是在懷州和慶州的城郊結合部地區,仍然有這些勢力生存的豐厚土壤,惡勢力和地方宗族勢力糾結在起來,在建筑工程承包、砂石材料輸送這些行業中,勢力仍不斷膨脹。
在城開司這么久的工作中,屢屢遭遇這一類情形,許喬也曾經給我幾度提及,公安機關介入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尤其是在牽扯有地方基層組織部分干部和宗族勢力在其中,問題就顯得格外復雜,有些時候,公安機關也是有心無力,只能將拋頭露面的一些小嘍羅打掉,但是深層次的根源卻難以肅清。
我琢磨半晌,才問道:“文亮,你判斷省公安廳調查組,大概能在什么時候出結論?”
“嗯!我估計也就是一個星期之內。”
于文亮擰起了眉頭,道:“其實情況細節基本查清,現在主要就是集中在了百花鄉副鄉長周中吉身上,他在其中扮演了一個什么樣的角色定位,問題有些拿捏不準。”
“嗯!我知道了。”
我凝神沉思半晌,道:“下午你通知李市長、市公安局長和分管刑偵的副局長來我辦公室,我要具體和他們就我市一些情況和他們交換一下意見,給他們布置一些工作,這已經威脅到了我們全市經濟的發展了。”
于文亮一愣,立時明白我的意圖,道:“葉市長,這個時候搞這個行動,是不是不太合適?”
這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只怕還會引起省公安廳的疑心。
“什么時候動,要看情況,但是我覺得不宜拖得太久,我的想法是,只要省廳調查組一落板,我們這邊就要開始準備動手。我們懷慶存在的問題,應該由我們懷慶自己來處理解決,也只能由我們自己才能解決徹底。
我也相信,我們懷慶市的黨委政府,有這份能力和魄力來解決這些問題,我們市委、市政府不會諱疾忌醫,更不會包庇什么人,在這一點上,我們要給省里和全市人民交上一個滿意的答卷!”我站起身來,猛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
從我辦公室一出來,李長江就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壓力。
原來他以為我只是想要針對慶州區貪污腐敗案子引發出來的問題,來做一次局部的切割處理,沒有想到市政府副秘書長于文亮交給自己的,卻是這樣厚實的一疊反映材料,而且專門叮囑自己,這些材料都是葉市長逐一仔細閱看過的,不少都在上邊親自作了批示。
李長江粗略的翻閱了一下,少說也有十來樁事兒,牽扯地域和涉及行業遍及全市,尤其是在懷州慶州兩個市轄區、以及開發區里,更是突出,歸寧和澄江也較多,一個明顯的標識,就是經濟越發達的地區,這種情況反映就越強烈。
“老板,看來葉老板這一次是要動真格的啊!嘿嘿!我今天一看這陣勢,就知道沒那么輕松能了結事兒。”田崖樂呵呵的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