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八點整,所有死者全部焚化完畢,除了戴正良。
姜悅回來交還斧子,找了個地方換了身衣服,抱著孩子又去了服務大廳。
沒人追問她如何處理了自己的丈夫,也沒人有興趣過問。
受傷的三個人里有兩個進入了轉化期,已經(jīng)一同被處理了,另一個只是輕微劃傷,暫時沒有出現(xiàn)問題。
陸謹找了幾個空罐子,將死者的骨灰逐個收集起來,挖了個坑埋在了服務區(qū)北面的小土坡上。
他摘下頭盔,打開一瓶珍藏的烈酒倒在新墳前,喃喃低語:“各位,走好,這里風景還不錯,咱們就在這兒告別吧!”
他默默矗立片刻,耳麥中突然傳來洛涵的聲音:“副隊你快回來,隊長要跟人打起來了!”
陸謹嘆了口氣,趕回服務大廳前頭的廣場,高弘和凌云正死死拖著馳向野,艾利威和海榮擋住另一人。
洛涵站在兩波人中間,正在勸說:“沒有不走!但是現(xiàn)在情況特殊,人還沒有到齊!”
“我們都等大半夜了,天都亮了還不出發(fā)!難道要我們這么多人等他一個嗎?”
男人的聲音有些刻薄,陸謹定睛一看,正是昨晚那個惹人厭的金絲邊框眼鏡男。
李教授從大巴車窗探出頭:“楊教授,你就少說兩句吧!”
一百多號人沒敢下車,從到達這里開始就隔著車窗遠遠觀望著。
“憑什么少說兩句?我說的不是事實嗎?趕緊把我們送去安全區(qū)才是關鍵,不知道在這里浪費什么時間!”眼鏡男一臉不屑。
陸謹先看了眼馳向野,朝著另外兩名隊員使了個眼色:“隊長藥物影響還沒完全過去,帶他去車上歇會兒。”
凌云和高弘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又哄又拽,總算把人給弄走了。
洛涵詫異:“藥物?隊長注射k3了?用過稀釋劑了嗎?”
陸謹點頭:“用過了。”
洛涵還是不放心,連忙跟去了越野車上。
陸謹轉頭看著眼鏡男,文質彬彬笑了笑,眼神中卻透著一股子陰冷。
“楊教授是吧?或許你還不知道,前面隧道塌方了,得等二零八的救援隊把道路疏通,咱們才能過去。”
眼鏡男不以為意:“隧道塌了難道就沒別的路了嗎?找路繞過去不行嗎?”
陸謹維持著表面禮貌:“別的路不一定安全,繞過去也不見得就比等待疏通更節(jié)省時間,耐心等待一下吧。”
見他似乎沒啥脾氣,看起來挺好說話的樣子,眼鏡男膽子大了起來,上前一步指著他的鼻子質問。
“你知道我們是誰嗎?我們是聯(lián)邦最需要的高精尖人才!跟他們那幫老弱病殘不是一個檔次!我們要是出了事,你們這幫當兵的恐怕?lián)黄穑 ?
陸謹桃花眼微微一挑,冷聲回道:“楊教授不說我差點忘了,咱們上頭得到的消息是譽騰的人都沒了,沒人逃出來,除了我們,軍方根本就不知道你們還活著。”
眼鏡男噎住,背脊竄上一陣惡寒:“你威脅我?”
“我只是在闡述事實。”陸謹又笑了笑。
“你就是在威脅我!赤裸裸的威脅!”眼鏡男叫囂,“我要去聯(lián)邦投訴你!”
“歡迎投訴。”陸謹完全不在意,“新域聯(lián)邦特戰(zhàn)部隊第七分隊,龍焱突擊隊副隊長,中尉陸謹,編號ca260795,記住了嗎?”
他湊近對方,高挑的個頭帶著無法忽視的壓迫感,居高臨下道:“我要是你,絕對不會蠢到跟護送自己的軍人叫板,畢竟要讓個把人無聲無息消失,實在太簡單了。”
說完轉身就走。
眼鏡男怔愣片刻,沖著他的背影大喊:“兵痞、流氓!威脅我!你給我等著,我絕對要投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