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星闌雙手抱肘,一臉桀驁。
“首先,我們昨晚七點之前就已經在海鮮餐館,論先后是我們先到,任遠少校后到,他們來的時候我們差不多都要吃完了。”
她語速飛快,條理清晰。
“再者,餐館老板也知道,我們昨晚是為了慶祝謝培中尉順利退役,難不成咱們還能未卜先知,事先料到任少校什么時候來,然后特地選在那兒聚餐,順便揍他們一頓?”
軍官腦子有點亂,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一時半會又繞不出來。
“況且,他們既然說我們動手打了人,那么遵循‘誰質疑,誰舉證’的原則,你該讓他們拿出被我們歐打的證據,而不是讓我們拿出沒有歐打他們的證據,請你搞搞清楚!”
軍官張了幾次嘴,愣是啥也說不上來,只能咬牙切齒,無可奈何。
餐館門頭監控拍得清清楚楚,馳向野一行是晚上六點四十左右到達,期間一直相安無事,任遠一來,直愣愣就沖著人家跟前去了!
視頻到這里戛然而止,誰都能看出是任遠這邊先挑的事,可他也沒辦法,上頭施壓,他得辦啊!
“你們等著,這事兒不算完!”他只能先丟下這句,帶著一堆資料憤然離開。
等他推門走出去,陸謹才緩緩拍起巴掌贊嘆:“厲害啊,我還是頭一回聽小步一次性說這么多話!”
凌云點頭,“確實。”
高弘兩手一起豎起大拇指。
馳向野拉著步星闌坐下,起身給她接了杯溫水。
馳玉河目瞪口呆半晌,突然重重捶了下桌子,大聲質問:“你們這群兔崽子!是不是以為皆大歡喜了?”
步星闌捏著額角,沒好氣道:“你能不能別吼?”
從前熬夜做實驗睡眠不足就容易偏頭痛,好多年沒犯過了,畢竟她已經將近四年沒踏進過實驗室,也沒再睡不飽過。
馳向野見狀立刻站到她身后,“頭疼嗎?我給你揉揉,我手法超好!”
步星闌原本想拒絕,但溫熱的指腹貼上太陽穴,只是輕輕按揉兩下,感覺就舒服了許多,于是便由著他了。
馳玉河指著自家侄子直哆嗦,對他那副狗腿樣簡直沒眼看。
一直坐在一旁“觀戰”的肖珩此刻一邊搖頭,一邊笑著開口。
“你們也太大膽了,任遠都敢揍!那小霸王什么性子你們不知道嗎?任中將看到寶貝孫子被打成那樣,胡子都氣歪了!”
陸謹繼續裝傻充愣,“肖參謀,您說啥呢,我們聽不懂,真沒打啊,他肯定是自己摔的!”
肖珩伸手點了點他,一臉無奈,轉身去關掉了會議室里的監控,又將大門落鎖。
步星闌半瞇著眼,滿臉譏誚,“打就打了,怎么跟個小學生似的,打不過搖人就算了,還好意思找家長?沒斷奶嗎?”
陸謹點頭,“就是就是!我六歲之后打架輸了就不找爸媽了!”
肖珩走過來摁住他的腦袋低斥,“你少說兩句吧!”
步星闌昂頭沖著馳玉河抬了抬下巴,“不是您教我的嗎?受欺負就反抗,看不慣就打回去!”
“我!”馳玉河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我特么讓你打群架拔監控拉燈線了?”
“您說過,要給自己留好退路,不能讓對方抓住把柄。”
“我教你那些你就是這么用的?”
“學以致用,舉一反三。”
馳玉河簡直要窒息,肖珩拉住他,沖著步星闌道:“小祖宗,你也少說兩句吧!咱們現在得想辦法給你們解決問題,任政峰可不是好打發的!”
“人正瘋?”步星闌回頭看著身后男人,“難怪有任遠那么瘋的孫子!”
馳向野憋不住笑出了聲,連忙清了清嗓子壓回去,抬眼沖著肖珩問道:“就算真要計較,充其量就是個互毆,憑什么只追究一方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