悼念儀式結束后,馳向野幾人被軍部領導叫住,步星闌先出了禮堂。
人們三五成群往外走,她不敢瞎跑,于是選了條人少的通道往前,轉過走廊躲進拐角。
陌生的環境和人群讓她不安,覺沒睡夠,早飯也沒吃,此刻又餓又困。
突然很想念艾利威,至少有他在,任何時候都不用擔心餓肚子。
她背靠墻角,胡思亂想等著幾人出來。
兩道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而后響起一個年輕女聲,“向姐,他們堅持申請八萬,怎么說都不聽!”
“最多五萬,不可能再多,一味退讓只會讓對方變本加厲,態度強硬點,況且這是為他們人身安全負責!”
這嗓音很熟悉,剛聽過自然不會那么快忘記,步星闌探出頭,只見兩個女人正朝這邊走來。
前面那個正是向嵐,另一位看著二十來歲,應該是助理。
“已經交涉過多次,歐羅巴州那群人您也知道,太固執了!”助理一臉為難。
正說著,手機響了,她拿出來一看,立馬垮下臉來,“是歐羅巴的外交部長!”
“給我。”向嵐伸手接過。
緊接著,步星闌先聽到了一連串流利的英語,來往幾句之后又切換成了俄文,語速快到像是在使用母語。
她俄文水平一般,大學時閑得無聊選修過,太久沒接觸,大概只聽懂了六七成。
對方似乎是要舉辦什么大型活動,但聯邦規定,如無特殊情況集會人數不得超過三萬。
這邊已經將人數限制放寬到了五萬,那頭顯然還不滿意,堅持要特批到八萬!
她忽然想起馳玉河先前說過,歐羅巴州那邊為了某個活動,跟華國軍方申請安保人員,看起來應該是同一件事。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活動,居然能有好幾萬人參加!
向嵐語氣依舊謙和,但聽出她是咬著后槽牙,維持著表面風度在跟對面拉扯。
雙方沒能達成共識,向嵐只說會再開會商討,然后果斷掛掉了電話。
眼看兩人越走越近,步星闌左右觀望,正準備找個機會開溜,忽然聽到前一刻還優雅端方的女人提高了音量,破口大罵。
“完蛋玩意兒!什么東西!我們的戰士在前線拼命,為了把他們國家的幸存者帶回來拋頭顱灑熱血!這幫高加索人倒好,一個個只知道吃喝玩樂!世界都特么要毀滅了,他們還只顧著聲色犬馬、娛樂至死!”
步星闌目瞪口呆,默默往后縮了縮。
助理勸道:“向姐您消消氣,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任何時候精神生活永遠排在第一位!”
“真該把這幫人全丟到喪尸堆里去,看他們還樂不樂得起來!吃飽了撐的!”
向嵐罵完又往前邁了一大步,而后微微一愣,著實沒想到角落里居然站著個人!
助理跟過來也嚇了一跳,立馬質問:“你是誰?為什么躲在這兒偷聽?”
步星闌皺起眉,這話真不中聽,可來的是馳向野的母親,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懟回去。
她往外邁了兩步,踏出黑暗,不卑不亢道:“沒有偷聽,你們來之前我就已經在這了,不過確實有聽到。”
她面向嵐,態度平和,“如果您介意,那么我道歉。”
向嵐默默打量這個年輕人,心中猛地一跳,對方無論長相還是氣質,都給她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說不出來哪里熟悉。
她不動聲色詢問道:“你是家屬?”
“不是?!?
“懂俄語?”
步星闌原本想說不懂,但又覺得面對向嵐這樣精明的女強人,說謊并不是明智之舉,于是如實答道:“懂一點。”
“聽懂了?”
“大概?!?
向嵐點頭,“這年頭,懂外語的年輕人可不多了?!?
畢竟幸存者本來就少,學校都沒了,很多活下來的年輕人都無法再繼續完成學業。
雖然聯邦正在修建學校,但是從小學中學開始建,高等學府還得再等幾年。
“你叫什么名字?”她又問。
“步星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