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薛懷仁的歇斯底里,薛夫人盡數都看在眼里,對此她付之輕蔑的一笑:“看來你將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假模假樣的問我?”
如今的薛懷仁已經完全沒了一個為人夫為人父的樣子,現在的他和路上的瘋狗沒有任何的區別。
可是薛懷仁卻不管別人怎么看他,眼下最要緊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有翻身的機會。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總要有個人扛,不管那個人是誰,只要能保住薛家,他都會毫不猶豫將他給推出去。
哪怕那個人是他的親生兒子!
“我知道你狠不下心來,但是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薛家百余口的性命,如今都擔在他一個人肩上,孰輕孰重,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掂量掂量?”薛夫人只覺得好笑,她在心里無比厭惡著眼前這個男人,因此說起話來也絲毫不留情面:“當初我嫁到你們薛家來的時候,你還記得你承諾我什么了?”
薛夫人的問題讓薛懷仁有些摸不著頭腦,在這生死存亡關鍵的時刻,她竟然還有閑心扯起以前的往事,當真是火燒眉毛不知道著急。
“當初你說娶了我之后絕對不會有二心,會一生一世對我好,可你是怎么做的?”薛夫人故意提起從前,似乎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喚起他那泯滅已久的良心。
可是對于薛懷仁這樣的人來說,翻舊賬是絲毫不起作用的。
只見他不耐煩的說:“事情已經過去這么久了,你再說還有什么意義?”
薛夫人卻不管不顧,她接著又說:“你在我進門第二年就有了小妾,后面更是無所顧忌,我也是看著你是我孩子父親的份上對你百般容忍,可是你卻如此無情,竟然想要我孩子的命,你說你還是個人嗎?”
“你少和我說這些!”薛懷仁不耐煩的打斷她:“不管我納多少小妾,你都是我唯一的妻,我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何曾虧待過你半分?”
他的話就像是寒冬的冰雹,一個字一個字的砸在薛夫人耳朵里,她重重的閉了閉眼,兩行清淚從她眼里滑出。
這錦衣玉食的生活在外人看來確實是風光無限,但是對于她來說卻是無底的深淵,她終于明白那朱紅色的大門為什么會這么紅了,原來都是吸了人血。
她起身斜睨對方一眼,不帶任何的感情,“你算盤打的這么好,可曾想過騁兒那孩子會聽你的話嗎?哪怕你是他的父親,但是在生死問題上,你覺得他又會乖乖聽你擺布嗎?”
“所以我才讓你去找他!”薛懷仁以為是事情有了轉機,雙眼放光,“我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但是你不同,你是他的母親,這天下再大也大不過一個‘孝”字。”
“你放心,我一定會找人救他的!”薛懷仁承諾道:“再說了,我們還有瑾兒,還有趙王爺,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
薛夫人沉默不語,她雖對薛懷仁口中的這些話嗤之以鼻,但是理智告訴她,眼下必須做個抉擇了。
就像是壁虎斷尾一樣,她也必須割肉了。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的時候,那封由薛懷仁親手寫下的書信已經交到了宋瀾庭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書信上的內容,流露出和宇文澈一模一樣的表情。
他問:“你確定這個是從薛家人的身上搜出來的?”
“千真萬確!世子特意交代要讓牢里的那位薛大人也看看這信上的內容。”
宋瀾庭沉了口氣,既然如此,那他便按交代的做吧。
他將信封遞到薛開騁的身邊,可是對方卻是連瞧都不瞧一眼,他到底還是北鎮撫司,背后又靠著薛家這顆大樹,確實是有傲氣的資本。
可是要是當他得知自己已是家族棄子之時,不知還會不會這般盛氣凌人。
宋瀾庭將信放下之后就離開了,什么話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