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曲婉這么想著的時候,李嬤嬤那邊已經將大夫找了過來,她一邊說著自己有多擔心曲婉,一邊又說找大夫花了她多少銀子。
曲婉冷眼看著眼前這位從小將自己帶大的李嬤嬤,因為她知道再過不久,她就投奔于方氏門下,前世的她識人不清害,以為她是真的對自己好,殊不知她是拿了方氏的銀子來替她辦事。
曲婉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拿出一個素銀鐲子對李嬤嬤說:“嬤嬤費心了,我沒有什么東西可以送你的,這個東西你便拿去吧。”
李嬤嬤心里一驚,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方懂事的曲婉,難不成這從樓梯上摔了一跤,竟讓她頭腦開竅了?
她立馬客套道:“小姐這是哪里的話,照顧您是老奴分內的事情,哪里是要什么賞賜的啊。”話雖然這么說,但是臉上的表情卻掩蓋不了她內心的喜悅。
曲婉心中冷笑一聲,果然不管是前世還今生,李嬤嬤都是見錢眼開的人。
因為收了曲婉的賞賜,李嬤嬤心情大好,她讓大夫多開了幾味補藥給曲婉調養身子,然后又叮囑她這幾日好好休息。
三日過后,曲婉身上的傷恢復的差不多了,派來接她的人也快到了。
清晨,李嬤嬤在替曲婉梳妝的時候,她將一件嶄新的斗篷披到曲婉的身上,然后一臉諂媚的說道:“小姐你看,這是夫人給你送過來的新衣裳,多好看??!一看就是出自京城最好的裁縫之手,這顏色嬌嫩,配小姐正好!”
她口中的夫人正是曲婉的繼母方氏——方珍琦,自從她為曲家生下一對龍鳳胎之后,身份地位便水漲船高,加上曲婉母親清河郡主的身體不太好,后面便由她掌管著整個曲府。
她對曲婉這個繼女,可謂是極盡寵溺,甚至比對她的親生女兒曲柔還要好,她會逼著自己親生女兒苦練琴棋書畫,但是對于曲婉卻是極度的縱容。
前世曲婉就是在她的糖衣炮彈之下,逐漸放松了對她們的戒備,她以為她們是自己的親人,所以在她嫁給宇文然之后便時常請姐妹在府中團聚,每次曲柔都是盛裝出席,那個時候的她被愛情和親情蒙蔽了雙眼,以至于為她以后的凄慘人生埋下了伏筆。
如今重活一世,她看著顏色鮮艷的衣裙,攏在襟口處的手指忍不住的發顫,她不會讓前世的事情再次發生,絕對不會!
李嬤嬤并沒有察覺到曲婉的異樣,她一邊低頭幫她扣著襟扣,一邊對她說:“夫人對小姐的好,我們都看著眼里,這次回京小姐可要好生謝謝夫人這些年的對你的照顧,免得被別人說我們沒規矩!”
她讓曲婉謝謝方氏這些年對她的照顧,卻忘了如今曲府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外祖沈國公一手打下的,而這一切本該都是屬于曲婉的!
前世的她因為母親早逝,所以便格外信任從小將她帶大的李嬤嬤,對她的話幾乎是深信不疑,而如今看來這正是她掉入她們圈套的第一步。
想到這里她眨了眨眼睛,掩去眸子里的水光,“這件衣服既然這么寶貴,而回京路途又這么遙遠,嬤嬤還是替我解下吧?!?
李嬤嬤聞一愣,她悄悄地打量曲婉一眼,令她意外的是曲婉只是斜倚著身子,澄澈的眸子如上好的玉石,溫潤剔透,看上去好像和往日有些不同,但是她又說不出是哪里有了改變。
李嬤嬤勸她把衣服穿上,還說以后回家之后她多的是像這樣的新衣服穿,只要她和府中的長輩關系打好,以后那些金銀珠釵也是少不了她的。
曲婉卻只是搖了搖頭,模樣看起來有一種超乎年紀的成熟,正當李嬤嬤還想再勸她幾句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接著簾子被掀開了。一個身穿藕色緞面襖的清秀丫鬟走了進來匆匆行了一禮便急急道:“李嬤嬤,京城派來接小姐回家的人已經到了。”
沒有想到接他們回去的人會來的這般快,李嬤嬤趕緊起身說:“快給小姐梳洗,我去接待他們?!闭f著便立馬走了出去。
曲婉在丫鬟的攙扶下坐在了梳妝臺下,看著鏡子那張稚嫩的小臉,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前世的記憶提醒著她,此次回府是曲家為了抬方氏的位分,她母親清河郡主已經去世多年,如今方氏一手操持著曲府上下,又生下了兩男一女,深得曲府和曲老太太的寵愛和信任,所以他們便想著將她抬為平妻,在地位上和曲婉母親清河郡主平起平坐,死后的牌位也會放入祠堂,接受著曲家后人的供奉。
前世她受人蠱惑,這次她絕對不會讓悲劇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