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芷江走到曲婉的身邊,并遞給她一炷香。
看著裊裊升起的香煙,曲婉眸子一沉道:“將畫像給取下來。”
“啊?”芷江不明所以,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見她半天沒有動靜,曲婉再一次重復道:“將畫像取下來,我母親用不著他們的供奉。”她口中的他們指的當然是除她之外的曲家人,如果曲婉沒有記錯的話這些年里,他們從她這搶走的可不止這副畫像這么簡單。
當年她的母親以郡主之身下嫁的曲家,帶來的豐厚嫁妝可是鋪滿了十里長街都不止,但是自從曲府的管家大權落到方氏手上之后,那些全部占滿了整個庫房的嫁妝都被方氏偷偷拿去變賣補貼自己到自己身上去了。
這些年她同自己的孩子過著揮金如土的奢靡生活,而曲婉身為郡主的親生女兒,卻被在沅陵過著朝不保夕、擔驚受怕的日子,如果不是她重活一世,只怕這樣的荒唐日子還會繼續過下去。
曲婉抬頭看著自己母親的畫像,心里仿佛激起千層澎拜的浪,而每當這個時候,她表現就愈加冷靜,周遭的空氣仿佛凝結成了冰。
正當芷江準備找梯子將畫像給取下來的時候,周嬤嬤一聲叫喊,讓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芷江趕緊跑過去,扶起摔倒的周嬤嬤,貼心的為她拂去身上沾上的灰塵,問道:“周嬤嬤你沒事吧?”
“沒事。”周嬤嬤搖了搖頭,她不顧身上的傷痛,指著地上那處深色的陰影喚來了曲婉。
她說:“小姐你看——這地上的好像是沾上了什么東西!”
曲婉走過去,彎腰蹲下,順著地上的痕跡,她抬頭望見了還在燃燒的蠟燭。
蠟燭搖曳的光在這一刻變得格外的刺眼,落在曲婉的眼中,就像是起一場山火,她的眸子在光的映襯下,愈發顯得清冷。
“是火油。”曲婉起身,看著那地上的東西,語氣冷冽道:“看來是有人想要將我們燒死在這了。”
這火油是制造炸藥的主要原料之一,只要它一遇到明火,便會快速燃起來,而且用水根本就撲不滅它,只能仍由火勢蔓延開來。
一般像這種危險的東西,只會存在于軍隊或是礦山之中,尋常人家是不會有的,如今卻在曲家的祠堂內看見了它,而且還是在自己來祭拜母親的時候遇到的,這種巧合只能說明是有人故意將火油潑在這里,等著自己來送死。
曲婉的眼神一直盯著燭臺上那對燃燒的蠟燭,她說:“想必這對蠟燭就是她們故意放在這里的,若是我們按照預定好的時間過來,這對蠟燭就差不多快燃盡了,到時候火星子落到這火油上,而我們又恰巧在這里,想必是在劫難逃了。”
祠堂地處偏僻,若是真的出了事,等外面的人趕過來的時候,恐怕她們早就兇多吉少了。
“真是好惡毒的手段!”芷江咬牙切齒道。
周嬤嬤聽到曲婉這么說,心里頓時就冒出一股火來,她罵道:“這祠堂供奉的可都是曲家的列祖列宗,她這么做就不怕先人怪罪于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