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場面陷入一片尷尬之境的時候,宋大夫提著藥箱走了出來。
曲聞道象征性問了一句四姨娘的情況,得到的答案卻是她這個病是拖出來的。
原先只是一場小的傷寒,但是她久病不治,所以才導致現在這么樣子。
“那可有什么救治的法子?”曲婉追問道。
“四姨娘這個病已經入了肺腑,如今需要慢慢調理,且看日后的情況如何。”宋大夫如實的回答。
曲婉聽完之后,立馬就讓秀兒到時候隨著她去望舒閣,說她那邊還有些補氣血的阿膠,讓她帶過來給四姨娘補身子。
“萬萬不可!”宋大夫出聲制止道:“四姨娘的身子因為長時間的虧空,現在正虛弱的很,若是服用大補之物,只怕會弄巧成拙。”
“好端端她的身子為什么會出現虧空?”曲聞道蹙眉問:“難道這個家還能少她吃的不成?”
曲聞道說著話的時候,眼神落到方氏身上,問道:“你到底是怎么管家的?”
曲聞道自從將管家大權交給方氏之后,就當起了甩手掌柜,就連老夫人都很少過問府上的事情,如今他這一句話,直接打了方氏一個措手不及。
她心疼自己的女兒落水,為她尋遍名醫,只求她的臉上不要留疤,可是到了四姨娘這里,卻只留下兩個下人糊弄了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中的端倪,更不要說是混跡官場多年的曲聞道了。
眼下不管方氏怎么解釋,但是在他眼中看來都是一場蒼白的辯解,這個時候房間里傳來一陣咳嗽聲。
丫鬟秀兒道:“許是四姨娘醒了。”正當她準備進去照看的時候,曲婉卻攔住了她的路,她無視著丫鬟錯愕的眼神,試探性的開口:“姨娘醒了,父親您不去看看嗎?”
秀兒這個時候才明白曲婉的用意,她后退半步,然后用極小的聲音開口:“自從姨娘生病以來,便時刻念叨著老爺和五小姐......”
“既是如此,為何不早點來回稟?”曲聞道冷著臉說:“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見了,你們還想瞞我多久?”
丫鬟被嚇的六神無主,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只能哆嗦著身子,不知該作何回答。
“父親息怒!”曲婉站出來說道:“您每天忙于公務,日理萬機,想必是四姨娘也不愿意因此耽誤了您,可是——”說到這里的時候曲婉突然話鋒一轉,她看向一旁秀兒,語氣里略帶些責備:“這府上又不是沒有管事的人在了,四姨娘的病這么嚴重,你們怎么不早點找大夫過來?”
“回三小姐的話,我們當時第一時間就將我家姨娘生病的消息回稟給了夫人,但是這大夫卻是拖了好幾天才來的。”秀兒道:“四姨娘用了幾副藥之后,病情還不見好,后面這大夫說什么都不肯過來了,他非說我家姨娘得的是癆病,然后便是夫人差人遣散了弄梅堂的下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曲聞道在聽完秀兒的話之后,目光凌厲的看向方氏,多年來在官場沉淀下來的氣場讓人生畏。
這些年來他將這個家交給方氏打理,看重的正是她的能力,可是如今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樣的事情,很難不讓他思考當年的決定是否太過草率了。
任憑方氏再巧舌如簧,但是在這一刻她也不敢貿然開口,此時她的心中憋著一股火苗亂竄,她咬著唇,沉下臉來認錯:“是妾身的疏忽,還請老爺息怒!”
“哼——”曲聞道冷哼一聲,然后轉身去了四姨娘的房間。
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上次過來的是什么時候,如果不是今天恰好碰上祠堂起火,估計他這一輩子都不會踏入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