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微微亮,李老頭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手腳麻利的穿好衣服,然后帶上工具,去后山上打花。
他如今年過五十,身邊無兒女傍身,媳婦走的又早,唯一能指望的便是自己后山上的那十幾株杏花了。
眼看著春天就快結束了,這杏花也賣不了多久了,再加上昨夜那一場瓢潑大雨,估計這花的賣相會大打折扣,但是李老頭別無他法,他只能出門去試試運氣。
他帶上斗笠,披上蓑衣,拿著竹竿便上了山。
夜幕中已經透出絲絲晨曦的光,李老頭攀上最高的土坡,來到一處空曠之地,經過一夜的雨打風吹,杏花落下不少,如今地上一片雪白,讓人不忍踏足。
李老頭穿梭在樹林間,所經之處,又是一場杏花雨落下。
他年紀大了有哮喘,每走幾步便要停下歇會氣,正當他趁著休息的空隙,打量先從哪株樹下手的時候,卻在不經意間瞥到一個人躺在斜溝里。
那條溝是他特意挖出來用來排水的,如今卻見有個人躺在那里,身上鋪滿了杏花,位置也很隱蔽。
“欸——”老李頭對著地上的人叫喚道,卻始終沒有等來對方的回應,就連用石頭扔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莫不成已經死了?老李頭心中納悶。
現下四處無人,最后只能是他壯著膽子拿起竹竿將他翻了一個面。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
只見那人腦袋上開了一道口子,被老李頭這么一翻身,立刻又有鮮血滲出,他似乎是死不瞑目,一只眼睛瞪得老大,而另一只卻成了個大窟窿,就像是被人活生生將眼珠挖出來的一樣。
嚇得老李頭趕緊丟下東西跑下山去報案。
曲婉昨夜一整晚都待在書房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下有一團烏青,周嬤嬤見狀心疼道:“用功是好事,可是小姐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曲婉打了一個哈欠,眼眶微紅,說:“昨日那丫頭沒有再鬧吧?”
周嬤嬤見她還有閑心關心別人,便輕輕打了打她的身子,就像是給她拍灰似的,“那種來路不明的丫頭,小姐怎可隨便往家里帶?若是覺得身邊的丫鬟伺候不順心,大可告訴我,我再去找管家要幾個機靈的丫頭過來。”
周嬤嬤擔心她年紀小,受人哄騙,而且沒有經過官府報備的奴婢,無人知曉她的底細,她害怕以后會惹出什么禍端來。
“嬤嬤不必擔心,她只是在咱們望舒閣里養幾日傷,不會常住下去的。”
可是即使這樣,周嬤嬤還是有些不放心,正當她準備在勸幾句的時候,丫頭們已經將洗臉水打好,端了過來。
看著眼前幾位模樣青澀的小丫頭,周嬤嬤將要說的話咽了下去。
經過一番梳洗,也到了曲婉上學的時辰了。
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如今就停在門外。
距離國子監還有一段時辰,曲婉坐上馬車之后,便閉眼小憩了起來。
昨夜她查了一整夜的資料,都沒有找出任何有關百越一族的線索,書上寥寥幾句,遠遠不夠她想要了解的
她按了按發脹的腦袋,準備等去到國子監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