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的出現讓曲婉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她掀起簾子,將頭往外探去,絲毫不懼的對上他那雙如火炬一般的眼神。
她嫣然一笑道:“世子這是意思?臣女不懂?!?
宇文澈早知她會如此,因此并沒有什么意外,他瞥了一眼曲府的馬夫,對方察覺到他的視線之后,身子一哆嗦,閉了閉眼,將頭轉向一邊,故意不去看對方的眼睛。
曲婉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若是再讓他在這里待下去,保不齊等會宇文澈的嘴里還會說出什么驚天駭俗的事情來。
避免生出什么事端,曲婉只能暫時讓他回避。
得了主子命令的馬夫,心里頓時松了一口氣,立馬放下手上的韁繩,閃到一邊去了。
完事之后,曲婉抬起頭,重新看向宇文澈,問他:“他在國子監受人欺凌,我幫他擺脫困境,這有什么錯?”
“還不曾明白你原來是個熱心腸的人?!庇钗某赫f。
“世子現在知道也不算遲!”曲婉反擊道。
她其實并不是很想和這位皇長孫有什么過多的接觸,且不說他是宇文家的人,前世的那些經驗告訴她,眼前的人絕對沒有看起來這么簡單。
宇文澈勾了勾嘴角,但是笑意卻未曾到達眼里,他道:“爾朱容只不過是個懷柔質子,你同他聯手,無疑是給自己找了個墊背的。”
曲婉的心里咯噔一下,卻還是裝著鎮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你明不明白不要緊,我來此只是為了提醒你不要玩火自焚而已......”
“多謝世子好意——”曲婉打斷了他的話,只見她目光平靜道:“只是我與世子不同,世子生來便是天皇貴胄,這世間的一切只需要你踮起腳尖便能勾到,而臣女自幼喪母,父親另娶,有些東西若是我不爭取的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屬于我?!?
世上的規則因人的不同,所以運行起來也各不相同,就拿普通的人來說吧,男子自幼賦予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的期望,長大后也能走出家門,去外面的天地里闖一闖。
同樣的條件下,女子只能待在家里,學習刺繡女工,仿佛她們從一出生起就開始為了今后嫁人做準備。
男子的野心在世人看來理所應當,但要是女子這樣的話,便會訓斥為沒有規矩。
曲婉這番話就像是落石一般砸在宇文澈的心里,他沒有說話,半晌過后掏出藥瓶遞給了她。
曲婉低頭瞥了一眼,沒有接,而是將眼神落到他的手上。
宇文澈以為她是懷疑自己,便解釋說:“我見你剛才在馬球場上受傷了,這藥是太醫署特制的,療傷效果很好?!?
曲婉見他手上什么痕跡都沒有,便抬眸問他:“不知祛疤的效果怎么樣?”
她已經知曉了那日闖入曲府將暹籮擄走的神秘人是宇文澈了,其實那天她是故意崴腳然后將蠟油滴到他的手上的,為的就是日后方便辨認。
只是她沒想到自己會憑借一個眼神就認出了他。
宇文澈聽到她這么問自己,深邃的眸子一沉,“你知道了?”
“世子放心,你們夜闖曲府的事情,我誰也沒說,所以我們的約定也依舊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