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之后,曲婉也沒了繼續看下去的心思,正當她轉身之時,卻猛然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
他問:“好看嗎?”少年的嗓音充滿著朝氣,但是眼神卻極盡嘲諷。
曲婉一愣,隨后回他:“這不是世子您想要的嗎?”一絲微風吹過,吹動了少女鬢邊的幾絲碎發,她的唇邊慢慢的溢出一抹笑容,“怎么問起臣女來了?”
宇文然心下一驚,他沒有想到對方會這么直不諱,他冷聲道:“你倒是個實誠人。”
曲婉的視線依舊望著他,卻又像是透過他在看向別處,她輕輕一笑,就當對方剛才那番話是在夸她了。
“殿下聰慧,若我敢說半分假話的話,肯定會被您一眼就看出來的,于其這樣,還不如實話實說。”
她清秀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就連眼神也是清澄一片,這一幕映入宇文然的眼中,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內心的憂慮。
曲婉的身上有太多他想要了解的謎題,不過在眼下,他只問了一句。
“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宇文然盯著她,說實話曲婉的容貌在京城一眾貴女當中并不出挑,唯一亮眼的便是身上那股出塵的氣質,這個或許和她的經歷有關,但是宇文然怎么也想不通,她為什么屢次站在自己的對立面,所以今天他必須弄明白她這么做的原因。
曲婉聽罷唇角上挑,慵懶道:“殿下這是哪里的話?你我只不過數面之緣,哪里來的誤會一說呢?”
“那你為何緊追著我不放?”宇文然瞇起眸子問她。
“殿下指的是馬球場上的事情嗎?”曲婉反問他一句。
見對方沒有說話,她抬手理了理自己鬢邊的碎發,然后接著開口:“臣女同殿下一樣,對于想要的東西,是不會將它拱手讓人的。”
她的語氣很淡,但是仔細聽著卻有一種挑釁的意思在里面。
宇文然有些驚訝,波瀾不驚的心里像是被人丟下了一塊石頭,水花立刻蕩漾開來,他道:“看來是我擋住你的路了。”
面對他的試探,曲婉絲毫不懼,她回道:“殿下的路可是康莊大道,臣女只是僥幸勝了一次而已。”
曲婉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他們二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之人,哪怕眼下有了暫時的交際,但是也會因為目標的不同而分道揚鑣。
宇文然卻是眉頭一挑,顯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她,他又問:“僥幸?我怎么看你是早有預謀的一樣?”
“殿下誤會了——”曲婉說完后退一步,垂眸道:“臣女只不過喜歡事事都當全力以赴罷了,對于殿下而,這場馬球比賽只不過每年的消遣的活動而已,但是對于臣女而卻是好不容易得來的一次機會,所以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這次比賽是宇文瑤去求了皇上才有的一次破例,往常像這種賽事都只能是男子上場,因此這場機會才會顯得格外重要。
不過當真如她所那般是因為珍視這次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才讓她對自己步步緊逼嗎?宇文然聽完她的回答之后,心里還是存有疑惑。
而恰在這時,響起了敲鐘的聲音。
曲婉向宇文然一拜,然后說:“快到裴太傅講學的時間了,請恕臣女告退!”
裴太傅最不喜有人在他講學的時候遲到,違者輕則罰抄,重則被打手心二十。
可別小看那二十下打手心,足夠讓人皮開肉綻的了,而且打完之后還是要被罰抄,且必須字跡工整,不然的話還是要重新抄寫一遍。
眾人已經落座,二人踩著點趕到了,裴太傅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眉頭還是不悅的蹙了起來,他讓二人趕緊坐下,然后開始了今天的講學。
如今已近盛夏,天氣逐漸炎熱了起來,哪怕在室內放置了冰塊,但是也絲毫不減燥熱,在加上這位太傅授起課來,又講究一個精益求精,一堂課沒有兩個時辰是下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