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甲板護欄上,無名指上的銀戒硌著冰冷的金屬。
仰天端著兩杯威士忌走過來時,玻璃碰撞聲在浪濤聲里顯得格外刺耳。
“有些事......我覺得你必須知道。”他把酒杯塞到我手里,自己仰頭灌了大半杯,喉結在夜色里滾動。
“什么事情?”我抿了一口酒,心中平靜。
還有什么事情是我接受不了的嗎?
“關于你出事那天。”他道。
我盯著杯中游動的琥珀色液體,幾個月前那場海難的碎片記憶突然在酒光里晃動。
郵輪撞上暗礁時的劇烈顛簸,甲板上彌漫的濃煙,我被海浪掀飛撞暈。
“是風暴。”我的聲音被風吹得有些散,威士忌的辛辣嗆得喉嚨發疼。
船行至中途突然遭遇“強風暴”,我在指揮艙被砸暈,醒來時已經漂在救生筏來到島上。
“是風暴,但沒把船打壞。”仰天的聲音壓得很低,他指節捏著玻璃杯,發出細微的咔嚓聲,“我前天在高雄港找到‘晨星號’的老水手,他說那天的風暴頂多算七級,郵輪的抗風等級是十二級。”
海浪拍打船身的聲音突然放大,像重錘敲在我太陽穴上。
我想起被救起時,救生筏上沒有任何屬于貨輪的殘骸,只有幾個嶄新的壓縮餅干罐頭。
那種罐頭我從沒在郵輪的儲備里見過。
“你暈過去后,”仰天頓了頓,像是在吞咽什么苦澀的東西,“大副老王帶著幾個人把你抬到甲板,說要送去急救艇。實則是他們把你扔進海里,救生艇早就放下去了。”
威士忌從杯口濺出來,灑在我手背上,冰涼的液體混著戒指的寒意,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所以,我是被船上的人背刺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