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沈欣月看著他的背影,在原地佇立片刻,惆悵地嘆了口氣。
如今裴云瑾已經知道全貌,她的頭等心事,總算是沒了。
也不用再悵然若失。
不對,他還沒有知道全貌。
關于她前世活到四十歲所知曉的一切,他怎么也不問?
難道是不重要嗎?
沈欣月坐下,在書案前,奮筆疾書地寫下一樁樁,一件件事。
前世她活到了四十歲,可惜,她了解的前朝政事并不多,只記得些大事件,以及世家的命運。
身為主母后,也慢慢知道了不少世家腌臜的辛秘。
前世今生,有些事會發生變化,但她想將所知一切都告訴他,讓他真正知道全貌。
這些本可以當面說。
可是那封被放置在抽屜夾層中的和離書,提醒著她,世事無常。
他為她想著后路,她也該當如此。
事無巨細地將一切所知道的書寫下來,他才不會忘記。
如此,在事關前世的信息上,裴云瑾知道的,就不會比別人少。
因為,在目前重生的三人中,沈欣月活得最久。
從早到黃昏,寫了整整一本。
她打著哈欠,放下了筆,將重生手冊放進抽屜中,將抽屜落了鎖。
還是裴云瑾那個書柜的鎖,一模一樣的。
最終,揣著崽,躺到床上小憩,哼著歌謠進入夢鄉。
那廂。
裴云瑾只在大夫來時咳嗽兩聲,大夫迷茫地診完脈。
他遲疑道:“大夫,我是不是長壽的脈象?”
大夫語塞,“裴世子,我號的是脈象,不是看相的。”
大夫還未嘆息,裴云瑾先嘆一聲,“替我開些養生的方子。”
大夫如他所愿,離去時搖搖頭,心中暗道有權人果然更惜命。
上回是世子夫人要為胎兒保密,仿佛怕被暗害似的。
深宅大院的門道,普通人也不懂,這次世子又這樣,明明身體康健卻要裝病,裝了病還想長壽。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