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聽罷,低垂著眉目望著手中一紙契約,直到沈欣月松了手,才道一聲:“好。”
只一個字,透著堅定,暗藏了無限柔情。
沈欣月無意煽情,忽而問道:“你同小宋神醫如何?”
云昭被這一問,心底多余的情緒迅速散去,抬眸時有些許不自然,“沒怎么樣。”
不待沈欣月多問,云昭立馬轉移話題,“裴四小姐想要害你,她準備去買蛇。”
看來,剛才故意嚇唬人的話,反而給了裴寶珠啟發。
不過,沈欣月并不怕,“她還是太閑。”
很快,她就能有事干了。
次日一早。
余嬤嬤就被接進府中。
沈欣月是在榮和堂看見她的,前世并沒有請管教嬤嬤,初見余嬤嬤,就覺得此人比傳說中更老練。
半頭花發,年近五旬,身子骨還是硬朗,一臉嚴肅,即便面對虞氏扯出的笑,也沒有殷勤討好的感覺,而是嚴肅的笑。
她的嚴肅并非因年長,而是歷經兩朝,在宮中摸爬滾打大半生,養成的不茍笑,嚴肅中透著兩分詭譎。
“老奴見過大夫人、二夫人,世子夫人。”
余嬤嬤福了福身。
虞氏請她坐下,“余嬤嬤,今日起,你只管安心住在府中,寶珠今年十五歲,卻還是孩子心性,我不盼她能多賢惠,但至少要懂些事。”
許氏在一旁聽著,看著余嬤嬤的氣勢實在唬人,生怕自己女兒受到傷害,忍不住問,“您老在宮中教禮儀時,若遇到不聽話的,是如何管教的?”
余嬤嬤并未左右打量,但只聽這一句話,就對許氏心思心如明鏡,直白道:“老奴在前朝時專教出身名門的秀女禮儀,她們既入了宮,很少會有不聽話的,如有,那打得也罵得。”
“本朝,陛下沒有納妃,后宮唯有皇后,老奴便教導新入宮的宮女禮儀,若有不懂事的,打個半死自然長了記性。”
許氏一聽打個半死,唰地起身,“我家寶珠可不能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