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忘了!”周韜重復兩遍,一次比一次氣憤,直到沒忍住將腰間佩劍抽出,仿佛凌空能砍死沈妙儀。
剛才的信函沒拆,被他一劍劈砍到地上。
素云看著他發瘋的模樣,悄然后退,準備離開,卻被他一手抓住發髻。
頭發與頭皮重重拉扯,素云疼得兩眼發黑,身后男人陰鷙道——
“你還想走?你就是她的幫兇!若我周家有一人遭難,我都不會讓你們好過!”
“我逮不到沈妙儀,抓你還不容易嗎?”
邊威脅,一邊將素云扯進房中,一把將素云甩在榻上。
素云閉上眼,坦然地面對接下來的虐打。
周韜還在罵罵咧咧,忽聽嗖的一聲,什么東西穿過了瓦礫,寒光閃過兩人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是何物,素云身下的床就塌了。
扭頭,只見一把銀劍直直插在床板上,再聽周韜一聲凄厲的慘叫,素云低頭,被褥上染上鮮紅的血,銀劍貫穿了周韜的手,將他的手釘在床板上。
“誰?!”周韜猩紅著眼望過去。
從房梁上掉落的瓦礫清脆地摔碎在地上,身穿一襲灰色錦衣的英氣女子悄然落地,面上一片冷然。
素云看見她,下意識地朝屋外的方向望去,什么話也沒說,慢慢爬下床榻。
最痛苦的莫過于周韜,他質問女子是誰的同時,見她靠近,暗道不妙,只能忍著劇痛,用另一只手將銀劍從床板和手心里拔出,“啊——”
大叫著,朝女子刺去……
彼時,素云已經走出了房中,看見沈欣月坐在石桌邊。
即便面對毒打也要忍著淚的素云,這會兒沒克制住,眼淚如同下雨似的往下流,朝前走兩步,被紫靈攔住。
素云沒再往前,徑直跪了下來,“少夫人,奴婢已經沒有路了,周韜與沈妙儀通奸,奴婢是幫兇,國公府不可能容得下奴婢,沈妙儀囤米,奴婢也是幫兇,大晉都容不下奴婢了,但每一樁事,奴婢都可以做人證,奴婢人微輕,唯有一命可自證。”
沈欣月看著她,語調說不出的悵然。
前有姜御史想在朝堂撞柱自證清白,現在連素云都想自縊證明語可信。
一個人死了就什么都沒了,自然不會騙人——這就是他們的邏輯。
可是唯獨算漏了,人會變,說辭會變,但死人卻不再能改變應對方法了。
沈欣月走到素云面前,“你只給了自己一條死路,為何不給自己一條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