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里,他聽有商人竊竊私語,說是揚州城門關了,不讓進也不讓出。
周韜還疑惑呢,他出來的時候也沒見城門關啊。
隨后就聽商人解釋,說城內起了疫病。
周韜當即心驚,得虧是出來得早,否則還真要與一城人共存亡了。
看著手上剩下的半個饅頭,他不禁想到唯一剩下的堂妹周妙素,只希望她平安無事。
倘若有事,周韜真是周家的獨苗苗了。
船舶在江面上航行兩日半,到了京城城郊的碼頭。
周韜不能光明正大地下去,只能跳了水,悄悄游上岸。
他如今被國公府命令禁止不能入京,倘若進了京,一旦有人發現他,便會給國公府通風報信領賞。
他無處可去,懷里浸了水的濕饅頭,他沒舍得吃。
濕了的棉衣簡直要命,入了夜,冷得發抖,他徒步上山,尋了一處偏僻寺廟,敲了敲門,便直直倒在門前。
醒來時,已是三天后,周韜被寺廟收留,也算是有了去處。
一日在寺廟閑逛時,不慎入了一處偏院,庭院內有一嫻靜女子,女子坐在石桌旁,芊芊細手提著筆正在寫字。
周韜身處于女子的右后方,不遠處娉婷婀娜的身影令周韜忍不住多看幾眼。
女子的身邊還有一個侍女,伺候著筆墨,溫聲說道——
“小姐,這是給夫人寫的信嗎?”
聞,周韜心想這還是個孝順的女子,不料女子開口,熟悉的聲音傳進他耳中,瞬間讓他驚駭地僵在原地。
“嗯,家中也只有娘親最惦記我,娘親若來看望我,會惹得父親不滿,還是我多寫幾封信,讓娘親放心吧。”
沈妙儀的聲線平和,沒了往日故作柔弱的嫵媚勁兒,倒讓周韜不適應了。
而沈妙儀身邊的侍女,也不是素云,換成了周韜沒見過的,周韜倒是沒有想到,向來高傲的沈妙儀也被發配來了寺廟。
即便她是通奸所生,可也是沈益的親生女兒啊!
竟也這般不被顧念。
周韜條條思緒,每一條都是幸災樂禍,他入不了京,她卻不在京中。
呵呵,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