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雙手捧著兩千兩銀票,迷茫地走上前兩步至晉元帝面前。
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可平陽侯哪敢居高臨下地看皇帝?遂主動單膝下跪矮皇帝一頭,“陛下。”
這舉動令晉元帝低笑一聲,隨即抬手,仿佛十分器重地拍拍平陽侯的肩膀,后者肩膀一僵,緊接著將肩膀湊近些,能讓晉元帝拍的不吃力。
平陽侯低著頭,頭頂傳來晉元帝別有深意的語——
“虞卿啊,此案不必聽命于朕,既是太子要你查的,你便聽命于他,太子久不涉朝堂事,有你幫襯他亦是好事,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平陽侯仍是低著頭,面對著陛下的正黃色龍紋靴,眉頭擰成了一團,腦子里飛速思考著陛下深意。
陛下究竟是在敲打他、警告他與太子保持疏遠的距離,還是讓他接近太子?
他久不回復,頭頂上又響起晉元帝不辨情緒的聲,“虞卿睡著了?”
平陽侯心里苦,他哪敢睡著啊,雜亂的萬千思緒,最終還是理清了,因為他想起方才陛下說的“別急”,若是旁的案子,陛下可是急得不得了。
所以陛下方才那番話,是在讓他保留證據,但最終的匯報時間晚一些,堅持到太子殿下回京,然后……好將功勞給太子?!
屆時,就說太子潛入民間仍憂國憂民,他平陽侯一直是太子“走狗”,案子查清既能讓虞家領功,也能令久未見太子的舊部們再次看見太子的英明,更為太子回朝接掌權利打下堅固的基礎。
徹底清晰了!
平陽侯仰首,“臣怎么會睡著呢,陛下,臣方才算了算,按照臣的能力,五月前定能協助太子勘破此案。”
晉元帝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心里樂了一下,又忍不住腹誹,瞧瞧,這平陽侯一會聰明一會愚笨,想來也不是真的不了解歡兒,根本是想兩邊討好,選擇了該說的,逃避了不該說的。
罷了,反正歡兒五月就回來了,所隱瞞的事,他遲早還是會知道,就讓平陽侯賣了這個好吧,將來才能更好地為歡兒效力。
晉元帝抬手掩著嘴咳嗽一聲,“虞卿吃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