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丞相低著頭,握著笏板的手心冒汗,曹司戶與宮家被太子都查了個底朝天,他在京城竟然全然不知!想想,都是渾身冒冷汗,卻不知太子究竟查沒查到自己身上,他強裝鎮定。
晉元帝拋出的問題,無疑讓李丞相心死,猜到這根本就是陛下與太子早就商量好的對話。
果不其然,謝歡道:“是,兒臣蟄伏民間,平陽侯潛入揚州多月,查到曹司戶與李丞相府的信件,得知,曹司戶乃是受李丞相的指使。”
“哦?”晉元帝又是只吐一個字,卻透著無盡的威嚴與冷冽,眸光微瞇地朝下首的李丞相投去。
帝王之怒,不顯于形,而藏于神,讓殿中朝臣皆感受到壓迫。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太子一回來,就向李丞相開刀。
太子黨的所有人挺直腰桿,那是這二十載來前所未有的,真正的傲了起來。
李丞相心跳漏了一拍,被官帽遮擋的頭發都被汗浸濕,“冤枉啊陛下,臣怎么會為了貪圖身外之物,而害了百姓啊!”
謝歡轉頭,冷笑一聲,“李丞相貪的又何止這一次,貪或未貪,很快就有結果了。”
“結果?什么結果……”李丞相驚疑地擰起眉,心有不祥預感。
太子不會亂來吧?
李丞相不太確定太子到底走什么路子。
不多時,金鑾殿外響起尖銳的太監聲——
“平昭郡主、虎賁校尉到——”
虎賁校尉是誰,平昭郡主又是誰?
眾人還不解,只見一身穿銀甲的女子從殿外踏來,其身后跟著搬運古董字畫的禁軍。
此時謝歡簡單地介紹道:“這是孤的義女,謝昭。”
平昭郡主,虎賁校尉,都是她。
眾卿來不及驚訝,相比于李丞相將要面對的事,冊封一個郡主校尉都算是小事了。
李丞相看著滿地的字畫與古董,手指都在顫抖。
連邊上的謝玄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上方,出口道:“父皇!”
“閉嘴。”呵斥聲出自謝歡。
謝玄氣得臉色鐵青,這可不止被壓了一頭。
謝歡厲聲問,“李丞相,是否覺得這些眼熟?”
李丞相咬緊牙關,“臣竟不知,臣身為一朝宰相,官居一品,太子殿下竟可以隨便進出臣的府邸,盜取臣的家具!”
真是盜匪的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