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問周大夫用不用叫醒他。
周大夫點點頭:“這種情況,最好是能讓他醒過來。噩夢傷神,牽動心神之下,冷汗淋淋,對身體并無好處。你看身體虛弱之人,便總多夢。一切都是互相的事情。”
孟允棠便去喊魏懷川。
可魏懷川卻好似聽不見,依舊沉浸在夢里。
最后,孟允棠去拿了個涼一點的帕子,也不敢太涼,唯恐驟然驚了一下,會心悸或驚厥。
將帕子捂在魏懷川額頭上,她輕聲喊:“王爺,王爺!”
然還是沒有反應。
周大夫想了想,道:“不如喊一喊本名試試?”
孟允棠遲疑了一下,便還是依照做:“魏懷川!魏懷川!快醒醒!”
魏懷川眼皮顫動,眼珠微微轉動,倒是真的有了反應。
孟允棠心中一喜,隨后一咬牙,便像從前那樣喊他:“魏懷川,快起來,我們去騎馬了!等賽馬過后,再去江淮樓吃點心聽書!”
江淮樓是城里最大的茶樓。
里頭的說書先生便有好些個,輪番著講,也可以單獨請個先生到雅間里去講。
有一段時間,她和魏懷川很喜歡去。
聽那說書先生講一些天南地北的事情,幻想著北邊的大雪封路,人都出不得門是什么樣子,幻想著江南煙雨的油紙傘下騷人墨客傲然論文的樣子。
孟允棠語氣歡快,連著喊了數次。
魏懷川陡然睜開了眼睛。
只是一雙眼睛里全是猩紅血絲,眼神也是直愣愣的。
人是醒過來了,卻又好似沒有完全醒過來。
他盯著孟允棠看了片刻,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孟允棠的胳膊,使勁往懷里一拽:“棠棠,別走。”
孟允棠也有了一瞬的失神。
歡好的時候,自然也有過這種親密舉動,甚至比這還要親密,但正常的時候,她和魏懷川,便好似中間隔著巨大的鴻溝。
魏懷川很用力。
導致孟允棠鼻子尖都撞得生疼。
可更讓人不適應的是,魏懷川他身上的氣息,如此濃烈地,將她整個人都包裹在里頭。
讓她臉頰發熱,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