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初壓低帽檐,背對著蘇經年,朝俱樂部偏門走。
兩人背道而馳。
蘇經年忽然開口問:“葉小姐現在這么想回到陸之律身邊,當初又為何要離開?”
葉雪初纖瘦高挑的身影,隱沒在黑暗之中。
她說:“弱者乞求用眼淚獲得強者的垂憐,可真正的強者,只會認準一條血路殺出去,走到強者身邊,并肩而行
她從不后悔當初離開陸之律,去紐約環球混名利場。
如果當年她留下來,陸之律為了那樣一個“羽翼尚未豐滿”的葉雪初,和陸家、和陸爺爺對抗。
縱使成功了又如何?
過個三年五載,她和如今這個南初的結局,大抵都是一樣的。
只不過呢,當年的她,倒也沒現在這個南初這么窩囊。
她讓陸之律等她五年,高處相見。
可陸之律當場便拒絕了。
他說,他從來不是個會等誰的癡情種,要么結婚,要么滾蛋。
讓她在紐約環球和他之間做選擇。
二選一。
她花了一個小時做決定,果斷跟紐約環球簽了五年的“賣身契”,當天晚上就坐夜機闖名利場去了。
當初她沒有為他留下來,是因為更早的明白叢林法則——
沒有能耐,即使依靠結婚手段站在了高處,也依舊會和今天的南初一樣,高處不勝寒,遲早會被篩出去。
可她為何現在這般不甘呢?
若是之律身邊站著的,是名門政.客家里的某位千金,姓林也好,姓趙也好,姓什么都好……她都會認,甚至會祝福他找到了門當戶對的伴侶。
可偏偏,他身邊站著一個比她當年還要一無是處的南初。
心里的不甘,像是泉眼一般,快要溢出來。
憑什么呢?
就憑她南初一無是處嗎?
葉雪初低頭看著手指上的情侶對戒,眼眶微微浸濕了。
不知是悔,還是恨。
……
第二天一早。
南初接到一通電話后,便匆匆出了門,連早餐都沒顧得上吃。
孟靜怡說,那幫澳城來的催債鬼又來了,租的房子大門上都被潑滿了狗血。
她打了輛車便往雅居苑跑。
一到家門口,潑著狗血的大門大開著,里面坐了幾個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場面看上去很可怖。
南初沉了口氣說:“你們要債歸要債,在家門口潑狗血算怎么回事?”
帶頭的人一臉兇神惡煞,“我脾氣算好了,下次換一個來,欠債不還,直接剁了你們一家!”
孟靜怡嚇得不輕,小聲嘀咕道:“嬌嬌,我和你爸身上的錢,剛才都交給他們了,可他們還是不走,這怎么辦啊?”
南初說:“你們想要錢的話,就跟我去銀行取,在家里鬧事,也拿不到什么錢
帶頭的說:“直接轉賬,去什么銀行,要是金額太大轉不了,沒事兒,我們有機,想刷多少都行
就怕啊,她一毛錢沒有,只是詐他們出去。
然后把門一鎖,在屋里當縮頭烏龜。
如果把卡里的一百來萬都刷給他們,這幫人只會認定她有錢不還,想從她嘴里撬走更多,更不可能離開這里了。
“既然你們這么不給面子,那我也不給你們面子了!”
說著,南初掏出手機就作勢要報.警。
帶頭的劈手就把她手機搶過來,還猛推了她一把:“臭娘們!搞這套!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南初一個踉蹌,后腰撞上柜子邊緣,步伐不穩的往后摔。
一只大手驟然扶住她的腰,穩穩托住。
南初仰頭看去,神色瞬間僵凝:“你、你怎么……”
陸之律看她一眼,目光喜怒不明的,淡聲說:“看你不對勁,就開車跟了過來
眼前這景象,根本不需要多解釋。
陸之律一眼就明白這怎么回事。
帶頭的揚揚下巴,挑釁的看向陸之律:“你又是誰?。恳獛退麄兗疫€債不?不還就滾出去,別在這兒礙事
陸之律痞戾的笑了下,“的確有人要從這里滾出去,不過肯定不是我
“喲,口氣很狂嘛,他家欠了多少錢知道不?”
“我不需要知道
陸之律摸出手機,點開電子版律師執照,亮在他們面前:“我數三個數,從這里滾出去。不滾,就等著吃官司
光是擅闖民宅這一條,就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他們這幫人,天不怕地不怕,第一怕的就是狡猾的律師。
帶頭的抄著家伙,帶著兩個小弟,從南初身邊走過。
放了句狠話:“今天算你走運!有本事,你天天把這律師帶身邊!”
南建安跑上來想抱陸之律大腿。
但那群要債的剛走,陸之律就拉著南初的手腕,二話不說的走了。
南建安:“他怎么那么囂張?!見了老丈人也不打聲招呼?”
孟靜怡白他一眼,沒好氣。
“他不囂張能把那群要債的嚇唬走?行了,快端盆清水去擦大門上的狗血吧!怪晦氣的!要是被房東知道,沒準要趕我們走!”
樓下。
陸之律沉著臉,說了兩個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