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句話,她問不出口。
江嶼川喉結滾了滾,“對喬予,我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說,我不想騙你,我心里的確有過她,可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去爭取她,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她不可能。沈茵,你知道習慣這個東西嗎?七年了,我習慣性的在心里給喬予留下一點地方,但我和她從來沒有過什么。”這是他第一次,這么直白的跟她談起喬予。
之前,她一提起喬予,他就會不高興。
沈茵眼睛微微泛了紅,“是啊,喬予在你心里永遠是特別的,所以,江嶼川,你不愛我,你只是因為我懷孕了,想對我負責。”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沈茵,我們結婚,我會努力把喬予從心里移出去,我會對你跟孩子好,我和喬予從來沒發生過什么實質性的關系。沈茵,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跟江嶼川提出分手后,她不是沒想過可能要打掉孩子,也不是沒想過以后要做單親媽媽,可她唯獨沒想過,江嶼川會來青城,單膝跪在她面前,求她給他一個機會。
她承認,心軟了。
愛的多的那一方,總是會因為對方的一點示好,輕易妥協。
沈茵看著他,哭了,“你為什么要來青城?其實我們可以就這樣結束的,江嶼川,你為什么要讓我再次陷入糾結?”
她好不容易放下了,可他卻開始對她彎腰。
江嶼川于她而,曾像是一汪清潭里的月亮,月亮美好,卻觸不可及。
月亮從未照耀過她,可現在,這輪月亮,又給了她一絲光芒。
“你離開帝都后,沈茵,我發現……我放不下你,不管你信不信,哪怕是習慣,但我真的放不下你。我猜到你回老家了,想來找你,卻忽然發現,你老家的具體地址我都不清楚,我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我才反應過來,之前你待在我身邊,我有多忽視你。”
沈茵的眼淚,砸在他手背上。
江嶼川又說:“茵茵,我跟你保證,以后,我不會再忽視你了,我們重新開始。這一次,我會好好對你。”
理智上,她想要拒絕他,可雙手卻被他的大手緊緊攥住。
她無望又難過的看著他,“江嶼川,我還能再信你一次嗎?”
他從口袋里摸出一枚鉆戒,“沈茵,嫁給我,好嗎?”
鉆戒很閃,是他這些天親自去選的。
他握著她的手,將那枚鉆戒套上她的無名指,“你如果不喜歡這個款式的話,回了帝都,再去重新挑一只。”
沈茵垂眸看著無名指上的鉆戒,心里亂糟糟的,五味陳陳。
之前不敢奢望的事情,現在他真的跪在她面前跟她求婚了,可不知道為什么,卻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大概是明白,江嶼川跟她結婚,主要是因為她懷孕了。
江嶼川見她動搖,又說:“我打算讓江晚搬走,以后,沒人再欺負你了,你不是一直在考同聲傳譯嗎?我在網上幫你報了名,你現在孕期,也不用急著出去工作了,等考到同聲傳譯的證,把孩子生下來,身體徹底恢復以后,那時候如果你想出去工作,我不會攔著你。”
他不是最在乎他那個妹妹嗎?
怎么舍得讓江晚搬走?
“你讓江晚搬走,她不恨你嗎?”
“她早就被我慣壞了,也是時候讓她出去吃吃苦頭了。”
他眼底,一片深邃。
沈茵看著他,就這樣一步步清醒的淪陷,“江嶼川,這是……最后一次機會。”
是給他的,也是給她自己的。
“好,如果你沒有安全感的話,等我們回了帝都就領證。”
領證?
沈茵是驚訝的,可她又覺得,他們現在的關系很不穩定,“領證的事,還是再等等吧。”
“好。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帝都。”
沈茵到底是心軟,她看著他濕著一身,扯了扯他的手,“你起來吧,你帶其他換洗衣服了嗎?”
“我讓陳智拿過來,還在鎮上的賓館里。”
這個鎮上,最好的賓館也就是三星級,對江嶼川這種住慣行政套房的人來說,那種賓館的環境,可以說是臟亂差。
沈茵心口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看著他有些狼狽的樣子,到底是心疼了。
她起身去拿了一塊干毛巾,遞給他:“擦擦吧。”
江嶼川怔了一下,沒接毛巾,卻是將她一把抱住了。
“茵茵。”
他喊得是她。
沈茵僵在那兒。
這好像,還是江嶼川頭一次這樣主動抱她,在她只是沈茵的情況下。
江嶼川抱著她,低頭吻了下來,“茵茵,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
她招架不住這樣溫柔的江嶼川,也推不開這樣的江嶼川。
他現在看著她,眼底都是她的樣子,讓沈茵沉迷。
人在沒有傷透又對對方還有感情的時候,是不肯走的,糊涂也罷,迷失也罷,都抵不過這一刻的貪念。
吻了許久,她紅了眼。
——江嶼川,我再賭最后一次。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