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踏進靈堂,一眼便看見帝師與次輔,轉眸便看到空置的棺槨,眼底閃過思索。
“王妃,今日王爺的葬禮,為何不將他生前的衣物放進去封棺?”林奕問道:“這有違禮制吧?”
“我聽說王爺是在應城病逝,特地給我爹送了函書,請他派人來吊喪,順便將王爺的骨灰帶來。”
沈青檀拿著帕子壓一壓眼角,嗓子沙啞地說道:“等我娘家來人了再封棺。”
林奕皺緊眉頭,他為了扳倒帝師,故意對外放出趙頤在應城病逝的消息。
實際上趙頤死在回都城的路上,是被他派出去的護衛暗殺。
沈青檀去信給鎮北王,讓鎮北王將趙頤的骨灰帶回來,顯然是不可能。
如此一來,鎮北王來吊喪,極有可能會橫生枝節。
林奕無端生出一股子焦躁,實在沒有料到北齊帝會將云城與磐石城給趙頤作為封地,而且還將趙頤的葬禮安排在云城。
很快林奕鎮定下來,就算趙頤沒有病死在應城,也沒有關系,反正趙頤染上疫病的消息傳開了,人盡皆知。
即便沒有病死在應城,也是病死在其他地方。
除非趙頤詐尸,或者有人從河里撈出趙頤的尸體,才能推翻他的謊。
林奕看著沈青檀眼睛紅腫,眉眼間縈繞著化不開的哀傷,一身素服襯得她身子骨纖細,弱不禁風。
這副悲痛欲絕的模樣,倒不像是作偽。
他哀嘆一聲:“王妃,節哀。”
沈青檀默默垂淚。
林奕睨了一眼帝師,刻意站在帝師的對面。
這一次縱火燒百姓,他是打算嫁禍給帝師。m.
北齊的百姓都知道帝師放棄了云城的百姓,栽贓帝師放火燒了患病的百姓,不會有人懷疑。
這個時候,外頭傳來雜亂的聲音。
眾人抬眸往外望過去,便瞧見為首的是大周副將裘振天,帶著一支精銳邁著沉穩的步子,整齊劃一地走進來。
他們身上穿著甲胄,行動間發出金屬的碰撞聲,通身散發出迫人的威儀。
裘振天朝沈青檀行禮:“屬下裘振天……”
沈青檀打斷他的話:“裘將軍,你將郡馬帶來了嗎?”
裘振天知道沈青檀話里的意思,鎮北王收到帝師函書的同時,也收到了沈青檀的信。
今日是要唱一出大戲,從他們這里撕開趙頤不是在應城“病逝”的真相。
“郡馬在應城染上疫病,神醫治好了他的病。他病情治愈后,便去都城報喜。”
裘振天解釋道:“我們聽到郡馬病逝的消息,還以為是謠傳。直到您來信給我們,讓我們將郡馬的骨灰帶來,這才覺得不對勁。”
“這人好端端,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沈青檀臉色煞白,喃喃自語地說道:“郡馬不在應城,也沒有回都城……他若是好端端活著,人又在哪里?為何這么多天不出現?若是不在了,又是誰害了他?”
裘振天詢問道:“郡馬在應城病逝的消息,是從哪里傳出來的?”
沈青檀神色茫然,下意識看向帝師。x